钱钟书先生曾有言：吃饭有时很像结婚，名义上最主要的东西，其实往往是附属品。饭局也许不在饭，在局。正如婚姻嫁娶，宗旨也许在于对方的门第。这种主权旁移，包含着一个转了弯的、不甚朴素的人生观。辩味而不是充饥，变成了我们吃饭的目的。舌头代替了肠胃，作为最后或最高的裁判。不过，我们仍然把享受掩饰为需要，不谈吃菜，只说吃饭。
笑过以后，也许我们会惊讶于这种异于常规的吃饭，但再多的辩证，我们一日三餐只仅仅是为是充饥。从小我是穷苦人家出身，那时家里最多的是腌咸菜或是虾蛄，往往几碗稀饭加点菜便是美味的一餐。虾蛄的吃法很奇怪，内陆人望而生畏，不敢问津，汕尾人却无论男女老少，都吃得津津有味。那就是把刚从海中捕到的活生生的虾蛄，用盐腌一两天，取来便吃。我们喜欢用咸虾蛄来送番薯粥，其味无穷，恰到好处。饮食与感情总来是不会离得太远，对于我们在外打拼的游子而言，咸虾蛄来送番薯粥那是别样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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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曾记《左氏传》载太史克之言，以饕餮列于四凶，余窃不平之。夫“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乡党》记之。“式饮庶几，式食庶几”，《风》诗咏之。是知饮食乃生人之大欲，餔缀亦贤者之微疵，苟非闻韶之时，何必不知肉味；本异居丧之日，奚须食旨不甘？非然者，设或嘉肴在御，竟食而不知其味，不几令人有“心不在焉”之讥乎！爱草是篇，以供同嗜。知我罪我，一任读者。
其中“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讲的就是一种吃的哲学，能上酒席的固然是名贵，街头小巷倒是一种风味，如汕尾的风味小食，各地皆有。品种食法多样，各具地方特色。滨海小城汕尾市的小食，早已远近闻名。
02
最有地方特色的是各种各样的菜稞：包括猪肠稞、重糕稞、菜头稞、薯粉稞、油炸稞、鼎溜稞、升煽稞、鸭蓝稞、铜盘卷、发稞、菜包稞、碗仔稞，还有各式各样的稞条汤，糯米丸、尖米丸之类，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这些菜棵或由米粉为皮，花生米、虾米、瘦肉丝、鱿鱼丝以及香料蔬菜为馅，蒸熟后放着，吃时再用油煎，又酥又韧，味美肉香，极其可口；或者直接由米浆和虾仁、肉丁、蔬菜等拌在一起，蒸一层，放一层，重迭而蒸，叫做重（叠）糕稞。吃时直切成一块块，佐以生油配料，又热又烫，鲜嫩甜滑，非常可口。而油炸稞、菜头丸一料，则以萝习丝、葱头或蒜头、虾仁、鱿丝，用米浆拌和，顾客来时，用一铁漏子盛着，放人油锅里炸，边炸边卖。蘸上酱醋，吃起来脆香酸甜，回味无穷，十分开胃。这些莱稞，因其制作精功，配料讲究，又好吃，又便宜，加上种类繁多，任君选择，很是招徕顾客。
汕尾吃菜稞，中午才热闹，这已是有很长的历史了。很久很久以前，汕尾是一个海滩，渔民从福建、从潮汕、从香港各地出海打鱼，途经此处，或上岸歇息，或晒网卖鱼，慢馒地定居下来，逐渐形成一个埠市。许多渔民因中午不能及时回家吃饭，便在埠市上买些点心吃。这佯，具有地方特色的菜稞便应运而生。可是，在改革开放以前，一般只是渔民上岸，或村民赴圩，或亲戚朋友来家做客，或来不及回家吃午饭，人们才到街市上买点菜稞回家吃。而今，生活改善，人们讲究工作与休息，一般都不花时间做饭，并逐步成为习惯。
03
《抢食经》曰：“逢老先吃肥”，谓老人无齿，皆喜吃肥肉，吾先抢吃之，则所余瘦者彼不能吃，皆为我所享用矣；曰：“逢女先吃瘦，”谓女人多喜瘦肉，我先吃之，则肥者亦必不能逃出我之腹中矣；曰：“菜多休啮骨”，谓肴馔既多，苟我先啮其骨，则必多费时间，而其余之菜必将为人所抢完矣；曰：“事急先浇汤”，谓饭未毕而菜将磬，此时事势已急，必抢先浇汤，则不致感有食无菜之困也。其余大抵类此，惜余善忘之耳。
而擂茶，汕尾人对待远来的客人“事急先浇汤”，吃擂茶时，先将绿茶叶、熟花生米、芝麻一起放进擂钵（一种特制的内壁有牙纹的陶钵），用石榴木做的擂槌，来回搅拌捣碎成稀粉糊，放入少许的羌盐，然后将煮沸的开水冲入，即成擂茶。我们那一带的乡镇，吃擂茶时，还加进加工好的芹菜、葱、蒜、虾米、鱿丝，味道极佳，刺激食欲。而陆河、揭西一带的农村，却喜欢拌人炒米花，外佐以一碟酸浸蒜头或荞头，清脆爽口，别有风味。著名民间文学家钟敬文的故乡海丰县公平镇一带，习惯将刚煮熟的大米饭泡在咸茶里，加进各样香菜配料，他们叫做“饭茶”，权作点心，解渴充饥。
吃擂茶的习俗，古已有之。清代茹敦和在其所著《越言释》中记载：“江广间有擂茶，是羌盐煎茶遣制，有存古意。”清代知名举人海丰的“阿凡提”黄汉宗曾写一诗：“海丰时俗尚咸茶，牙钵擎来共一家，厚薄人情何处见？看她多少下芝麻。”
04
张爱玲曾有话言：要锁住一个男人必须先锁住他的胃。此话不假，粤式的汤，融合了广东靓汤之所长，如生地水蟹汤上，白色的瓷盆盛着一盆血黑色的汤水，汤的上面露出几个红红的蟹足，殊有特色，别具风味。当各人均舀过汤后，盆底会露出了几片生地黄。
若你喝一口汤，就会感到苦而后甘，咸而后香，顿觉津生渴止。因为，生地黄性寒，味甘苦，清热凉血，养阴生淳，能治阴虚内热、虚烦不眠、湿热斑疹、口渴唇燥。加几片生地黄与水蟹同煮，既吃海鲜，又可解燥热，据说更是治秃发、白发的秘方。 而吃生地水蟹汤，最有情味的，莫过于扯一个大螫，用牙咬掉关节后，把壳里的肉和汤一同吸进嘴里，回味无穷。
(图/源自网络)
本文来源：陈十三观世界，作者：陈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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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9-19 17: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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