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岁月的年红

名园老马

街道上逐渐频繁行驶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是烘托节日气氛的重要因素。无论是墟市还是农村，那种被喜庆包围的感觉，都来得那么强烈。如果用心点去观察，还会发现，相遇的每一张面孔，都洋溢着一种久违的喜悦，很显然，那是幸福的流淌。

对于生活在农村的人来说，喜气洋洋应该是一个具有代表性的节日场景 。它也是每逢过年最有吸引力的镜头。从古至今，关于过年的话题，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墨客，以浓厚的个人情感和笔墨为之添色润彩，借此来渲染这种传统的家国情怀，追求传统思想下的赤子深情。于我们这些普通人而言，大概也只能借平时看到的外在环境，粗糙地表达着内心深处对传统节日文化的热爱和颂扬罢了。而那种充满吉祥与温馨的红色，凭借其富有象征意义的喜庆色调，深深地融入了人们的传统节日之中，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人们的潜意识中，过年往往与红色紧密相连，只要是过年了，必定就有红色；有红色的地方，就一定有类似于像过年那样，值得欢呼庆祝的喜乐事。


小时候，受传统观念的影响，对于红色，有一种莫名的喜欢和期盼。其实，就是渴望融合在热热闹闹的过年氛围里，迎接未来的美好日子。那时候，大概是由于物质匮乏，加上人们经济拮据的原因，即便是过年了，村子里也很难看见哪一户人家能够真正地张灯结彩。大门上能够挂上一对灯笼，就已经算是生活富足了。但是家里置办的年货，哪怕是再怎么简单，也不能落下春联和鞭炮。这基本上是每个家庭必不可少的年货。吃的有猪肉、鱼、豆腐、年糕、糖果、橘子等有限的食物，都是在过年之前，按家庭经济条件，陆陆续续地添加。这些被眼下很多人认为普通的家常食物，却是自己儿时难忘的过年“风景”。

从农历的腊月中旬开始，周围传来的鞭炮声就会逐渐多起来，那是乡亲们所表达出来的宗教情怀。缘于年初在神坛或社庙许下了个人愿望，也叫“许福”或“祈福”，经过了神明一年时间的暗中庇佑而心怀感恩，遂以虔诚之心，致谢神明给予恩泽的一种答谢方式，也叫“还福”或“还愿”。燃放鞭炮，是“还福”之后一个仪式，是最后一个环节，代表着对之前的许诺完美谢幕。

鞭炮燃放发出的声音、燃放之后产生的红色纸屑，增加了越来越浓烈的过年氛围。跟着大人们来到那些场所 ，看着她们虔诚投入的神态，听着那些感恩和渴望如愿以偿的吉祥语，虽然似懂非懂，却已经深度感知，乡亲们知恩图报的那种善良的传统美德。她们用该有的物质和实际行动，兑现了自己在神明面前曾经许下的承诺，毕竟那是自己选择相信，而寄托了某些心愿的东西。虽然是平凡的行为习惯，却让我看到了可贵的忠实品质。

每当这个时候，感受到的年味便自然地更加浓郁，那是悄然而至的节日温馨，涌动着难以描述的抒怀和期许，有沉浸于洋洋喜气的时空之感。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一个世界非遗节目——中国人的春节。严格来说，春节是由除夕那天开始，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在为春节铺垫，包括游子们漂泊异乡的归来，我们的世界非物质遗产里面，诠释的也是传统文化中的家人团圆。除夕告诉了我们，之前的一切已经属于过去，它需要一种告别仪式为之隆重挥别。而红得让人意气风发的春联，无疑就是最有深意的礼物。它张贴在每户人家的大门边上，以寓意美好的文字，表达去旧迎新的愿望，不就是最具有仪式感的一种方式吗？在岁末的最后一天，把充满憧憬、向往的红艳艳的春联，张贴在门楣和门的两边，过去的也就悄然隐退而去了，接下来的，是对明天的顺景展望。可是，那一颗颗少年懵懂的心，又怎么能知道那是一去不复返的时光！仍然在“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华里重复翘首。

每个人都有天真无邪的童年，都在一边盼望着长大，一边又渴望着这种被红色包围的日子能够慢下来，可是感觉越是这样，它却溜得越快。不长的几个被称为春节的日子，经历了炮仗鸿运当头的喧天庆贺，再经过依依不舍的守岁，便挥一挥衣袖悄然离开了，留下那些覆盖于记忆里的年红，逐渐归于岁月，隐藏在新的征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对匆匆而去的日子变得有些害怕，却依然无法改变对过年的期待，对布满于家乡大街小巷的红色那种莫名的喜爱。大概，这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故土情怀吧！

文字：彭武法

图片：网络

编辑：马泽松

审核：黄晓萍

来源：善美东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