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时,游戏相伴。
小时候住的地儿名字很接地气,叫猪仔町,据传以前是整个陆城买卖猪猡的场所。后来有门牌号时写的是二五八街,应是与三六九墟相对应。但老家人,还是习惯叫猪仔町。 我家祖宅,对着门立着三米多高七八米宽的照壁,我家在巷子的中间靠前部分,巷头窄窄,巷尾窄窄,照壁和门之间隔的十来米空地,像一个葫芦肚子,成为孩子的游戏天堂。
玩什么呢?
跳绳 不是现在学生上体育课两人甩中间跳的那种。也是需要两个人站两边,五米长的绳子系成圆圈,两人一拉,两米多的长度刚刚好。套在脚上,跳的人儿开始挑战,从脚踝处慢慢往上升高度,最高的我记得是把绳子套在脖子上,那是大神级别的了。人数至少三个,多则不限,轮番来,还可小组赛。
翻绳 这个游戏应该不分大江南北,60、70甚至80都玩过。手心对立,撑开绳子,双方一来一回就开始了各式翻花,斗智斗巧,乐在其中。
抓筷子 都是家里弃用的旧筷子,质地为木为竹的居多,十枝一把,配一个妈妈手作的小布袋。筷子没啥稀奇的,吸引眼球的是小布袋,布多是妈妈们缝纫剩的边角料儿,在妈妈们的巧思或随意下形态各异,三角形、四方形、椭圆形、鸭梨形……内装沙子或小石子或豆子米粒,大小以小孩的手握为宜。
怎么玩呢?
把十枝筷子抓手里的同时拇指食指中指捏着布袋往上扔,迅速把手里的筷子往地下拍,然后接住下落的布袋,这是游戏的开始动作。
接下来依次上抛布袋,抓一枝筷子接住布袋,直至把十枝筷子顺利抓完;再来一次开始动作,抓两只筷子……最后,一次性抓十枝筷子,接住下落的布袋。
哪里好玩呢?
每一次筷子拍下去时,会四散开来,这时候,怎么抓就见功夫了,特别是几枝筷子一手抓时。你要判断抓哪几枝筷子是可以完成挑战的。要一次性从一枝抓到十枝的,真难。有难度,才好玩。
和抓筷子游戏类似的还有抓纽扣、抓石子。就地取材,规则相同。
“萝卜”
为什么叫“萝卜”?不懂,但就这么叫。
小伙伴围一起,“喔摆”(把手放背后,同时出手,或手心或手背)选出一人来抓,划定范围(照壁前的空地刚刚好)就撒欢儿跑呀!各种闪身大法,腾挪避躲都可施展出来。实在避不过去快被抓到时,迅速双手抱臂,口喊“萝卜”,你就暂时成为冻住的“萝卜”了,抓人者也不能抓你;其他伙伴如果能来到你身边 ,碰一下你,喊一声“救”,你就“解冻”了,又可回归奔跑队伍中。抓人者呢?速度要够快,只要抓到来不及“萝卜”的伙伴或者把所有伙伴都“萝卜”了,就可以换位置了。
趟大水 这个游戏要到巷头巷尾才能玩了。
要窄窄的,伸开手臂有些许间隙才能玩。
还是“喔摆”,选出趟大水的人,从划定区域的开端,张开手臂倒着往回走,眼睛不能往后看,速度可快可慢。小伙伴呢?就得审时度势,寻找时机找空冲过去。过程中如被触碰或到底端仍未通过,就成为新的趟大水人选。
跳步 划定一条线,“喔摆”或选出两支队伍,剪刀石头布决定谁跳谁推。
跳的队伍从横线处跨跳一步,站定,只能单脚独立,伙伴间可以扶持站立。
推的队伍选出推手,其他人辅助,或抓手或抱腰。推手站的位置不能超出横线,探出身子伸出手推对方。必须把对方所有人都推倒才算赢。
如果没有推倒,跳的队伍可以晋级,从横线跳两步单脚站定,推手可以跨跳一步对仗。跳队可以闪躲但不能移位,必须保持单脚,双脚落地就算输。
打橄榄子 青橄榄黑橄榄吃完把子儿留着,洗干净晾干。找一处空地,挖一个小洞。一组五个或七个橄榄,看参加的人数而定。第一个丢出橄榄,后续者要用橄榄击打前面伙伴的,直到打进洞里。越早把所有橄榄打进洞的队伍成为赢家。男孩子喜欢玩的弹跳珠玩法大致相同。
当儿时的游戏从脑海中若隐若现,被敲打成文字呈现时,我仿佛看见暮色笼罩,夕阳打在照壁上的斜斜光影,看见来来往往出入巷子的大人们主动让开的身影和微微的笑颜,看见伙伴们或跑或跳、或吵或闹后生机盎然的红扑扑汗津津的脸庞。
当照壁上空飘来阵阵令人垂涎的饭菜香味时,当耳际传来声声妈妈们站在各自家门口吆喝的“食饭啰”时,饥饿的胃圈住了想玩的心,小伙伴才陆陆续续地回家去。照壁会空寂一阵子,吃过饭,小伙伴们呼啦啦地又来了,喧喧嚣嚣、吵吵闹闹地陪伴照壁度过一个个南国夏夜。
我们就是这样长大的。 游戏中培养智商:要怎么玩才能赢,遵守规则的同时激发脑力。
游戏中增长情商:需要协作,几乎每一种游戏都要团队协作,孤军作战玩不溜;需要好人缘,你是队长,伙伴会愿意入队,你是队员,队长要乐意选你。 正是这些看起来简单粗暴的游戏,过程中也许会弄脏,会摔伤,会哭闹,会吵架,会打架,会翻脸……但游戏着游戏着,我们锻炼了体魄,不是娇滴滴的室中花;磨炼了意志,不是哭鼻子的软弱者;学会了与人相处、相互尊重、谦卑忍耐、退让宽容,我们懂得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过程尽力,笑看结果。 我的儿时,游戏相伴。
文字:赤玉
图片:网络 编辑:马泽松 审核:黄晓萍 来源:善美东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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