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夏雨过后,褪去了炎热,带来了清爽,人的心情也爽朗了。走到郊外,野草更绿了,肆无忌惮地疯长,一夜间,仿佛长高了一大截。
其实,无论严寒酷暑,还是狂风暴雨;不管在被人们遗弃的“荒城”,还是在常年没有人走的“古道”,却都成了野草的乐园。它都牢牢扎根于泥土,生机勃勃,英气逼人。在湖畔,在路边,在密林深处,在高山之巅,总之,从四季如春的江南到千里冰封的北国,到处都可以看到野草绿色的身影。叶子总是带耀眼的光泽,浮现在人的眼前。让路过的人不得不停下脚步,看一看,瞧一瞧。有宽叶的草,窄叶的草,高杆的草,沿着地面爬蔓的草等等,虽貌不惊人,却生机盎然。它成长着,没有浮躁,没有张扬,只有诚实和茁壮。并不在乎别人是否留意自己的存在,默默无闻生长,有滋有味活着。
相比之下,广场草坪的草却要显得娇嫩多了,虽有园工无微不至护理,施肥浇水,却还显得“弱不禁风”。
野草的生命力却始终是旺盛的! 独立于树木之间的野草,往往不能引起人的注意。但,大自然不能没有野草。
我边走边看,远处传来了耕牛“哞哞……”的叫声,循声望去,几头老黄牛悠闲地啃野草,不时还抬起头来。“呜呜”地长叫几声,抒发它们的快乐心里,那低沉浑厚的余音在宽阔的郊野回旋,使人听了兴奋。我向前靠近,见陌生人走来,牛看看我,我看看牛,都甚为好奇。接着,举头张望,长舌翻卷着嘴角,仿佛回味着青草的芳香。见人无恶意,吃饱的耕牛,躺在大地上休息,再慢慢地咀嚼。那种悠然自得的神情,好像劳累一天的农民,晚饭时炒上一盘可口的小菜,喝上几两“二锅头”小酒,躺在床上,眯着半醉半醒的眼睛在休息。 的确,要让牛耕种就得吃够草!昔日的乡下,不少农户有养耕牛,我隔壁家也不利外,家里的小伙伴空闲时放牛割草,特别是放了暑假,几乎与牛形影不离朝夕相伴。当时,自己也陪伴他,一起放牛,来排遣着漫长的夏日时光。一条轻盈结实的牛绳,摇曳着放牛娃苦中有乐的暑期生活;一根简易粗糙的鞭子,挥舞着孩童们多姿多彩的乡村童年。
午后两三点,他手里拽着牛绳,出去啃草,顺便呼我同行,淘气的我们干脆骑在牛背上,同伴身手敏捷,纵身一跃,就骑在牛背上,我动作拙钝,先趴在牛上,一手抓住同伴,再慢慢扭动身子,待两脚跨过牛上,缓缓坐立起来,双手抱住同伴,好不快活,欢笑声此起彼伏。其他村民也陆续赶牛吃草,牛群在前,村人在后,越过村口,穿过田野,下了一道陡坡,便到了那片绿意葱茏的天然草场。
此时,临近几个村庄的牛只也沿着村道,从不同的方向汇聚而来,燥热的空气中氤氲着清新的青草香,弥漫着牛嘴里大口呼出的浊气,还夹杂着污泥若有若无的腥香,在明晃晃的阳光下蒸腾成浓郁独特的乡土气息。于是,趁牛大快朵颐啃草的间隙,邀上几个要好的玩伴,跑到草场尽头的水边尽情玩耍。 牛、人各得其所,各享其乐。放牛娃则可钻入水中,卸下生活的负累,回归单纯,接受无私清流的洗濯。或摸鱼捞虾、捉蟹捡螺,总不会空手而归,正如俗话所说“下河不得一碗汤,赶山不得光打光”。牵水牛到水边的小伙伴,站在水牛背上你推我攘,玩着抢占“牛公岛”的游戏。伙伴们则如脱缰的野马,纵情地玩得不知东西南北,可在亲近山水中炼筋骨、阔胸襟,让浮躁促狭的心绪变得安宁。
当太阳最后一抹余晖掠过草场的上空时,附近的村庄上空升腾起了袅袅的炊烟,该赶着牛回家了!通往村庄的土路上尘土飞扬,寂静的村子顿时变得喧嚣起来,牛的哞叫声,放牛娃的嬉闹声,汇成了薄暮时分村落里的交响乐,随着晚起的凉风四散开来。如今,故乡的村庄里再也见不到耕牛的身影,再也听不到悠长低沉的牛哞声了,清一色都是机械化耕作。 当了放牛娃,还发现一个有趣的事,耕牛吃草时总不停地吃,然后简单咀嚼,便咽下去,接着再吃第二口……直到肚子撑不住,就找个角落趴下身子,慢慢地将已经吃下的养料返回嘴里,再慢慢咀嚼,这便是反刍,可以充分吸收。想到此,人,还得学一学耕牛进食。很多人求知求财过于急功近利,一口气撑死也不能吃出一个胖子来!消化、发展,那就是一个吸收养分的过程。不得不说,耕牛吃草那就是好比商人赚钱学生读书。只不过,商人把赚来的钱,先储存,再以钱生钱,学生把学到的知识,厚积薄发,活学活用,自然就有所建树。总之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很多人却不是,总与耕牛进食的方式背道而驰。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是鲁迅对牛的评价,耕牛勤劳淳朴、任劳任怨的无私奉献精神,大家也耳熟能详,在此,不再赘述。
野草虽渺小,常常不入大家的法眼。鲁迅在《野草》中写道:“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各夺取它的生存。但我坦然,欣然。我将大笑,我将歌唱……”野草,也昭示着一种力量。它看似柔弱、实则坚强!它更是千万普通人的象征。
总之,不管是生长的野草,还是奔跑的耕牛,它们和人类生存环境一样,都享受着大千世界的温暖与关注,我们也更应该热爱这世界!
来源:善美东岸 文字:马泽松 图片:网络 编辑:马泽松 审核:黄晓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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