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燕

名园老马

“唧唧、叽叽、啾啾……” 清晨，被几声燕子的鸣叫声唤醒，睁开眼睛，睡意渐消，起床，盥洗毕，推窗望外，晨曦初露，成双成对的乌黑燕子早已散落在电线上，边鸣叫，边梳理羽毛，叫声悠扬而悦耳。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可能受到惊扰，旋即，扇动翅膀，飞到屋前叽叽喳喳地叫几声，然后，落在远处一棵树上张望，而树叶已绿了、花儿盛开了。

燕子是春天的使者，冬去春来，这个季节正是燕子双双飞的时节。它们体态轻盈飘忽，或嬉戏于水面，或飞翔于花丛中，或盘旋于屋檐，倩影惹人怜爱。

望着飞翔的燕子，我的思绪回到了儿时，彼时，住在乡下，当河边的柳树枝条冒出鹅黄芽粒，一片莺飞草长，百花盛开，蝶飞蜂舞，芳香扑鼻，河里鱼虾晃动游翔，那是燕子与乡村翩翩起舞的季节。它们来了，从北方返回到温暖的南方，“叽叽喳喳”地歌唱，打破了春的寂静。一下子，乡村就变得生动起来，处处生机盎然。

当时，农村都是瓦房，有一次飞来两只燕子，先在厅堂里盘旋、飞舞，接着，到屋檐下来回飞翔。过几天，双飞燕啄春泥开始在屋檐一僻静处筑巢，它们只要图个安全、安静、干静的环境。

它们在河边啄泥取土，把嘴中泥啄成圆圆的、扁扁的、粘粘的，然后顺带一根枯草，飞到巢中，连接泥土，起到固巢作用。燕子把嘴中泥土放巢边后，不断用嘴抹平，不断平整，像泥瓦工一样砌墙抹缝。它们刚开始筑巢时，飞得老高的，不时盘旋，富有戒备心理，渐渐才飞得低。它们总是忙忙碌碌的，飞进来飞出去，不知疲倦的啄起一块块泥巴，一口一口地衔，一趟一趟地飞，一块一块地垒，忘却时间，忘却疲累，专心致志地在屋檐上筑造属于自己的家园。这下子，屋檐下热闹了，我放学后好奇地看看燕子造窝，落了做作业。我母亲借机对着我们几兄妹训话，要学习燕子那种勤快的精神，我唯唯诺诺应之。不久，燕子就把巢建好了。看着，它们从头顶飞过平直而轻盈，让我起四个字——身轻如燕。

农村俗语云：宅子现三喜，家中出能人，指喜鹊报喜、燕子筑巢、枯木逢春。其实，这并没有科学依据，这是因为中国几千年来农民的生活苦怕了，他们只不过想为自己求些好兆头，图个吉利的心理安慰，一厢情愿罢了。当时，家里大人还高兴了一阵子，久久没有盼来喜事，有的是日复一日的整日辛苦劳动、节衣缩食供我们读书与为“开门七件事”的烦恼。 农家人四时繁忙，跟勤劳的燕子一样，早出晚归、披星戴月。

月余后，燕子便下了蛋，不知不觉就孵出了数只嗷嗷待哺的乳燕，伸着长长的脖子，张着黄黄的大嘴，双燕一进来，就开始张大着嘴，争抢着食物，叫声急促。那等待归家、抢着食物的兴奋和满足，像极了还在襁褓之中的小孩等待喂奶的样子。喂食后，双燕又寻觅食物。燕子勤快是出名的，除了迁徙、筑巢，还有就是育儿，“初见梁间牖户新，衔泥已复哺雏频。只愁去远归来晚，不怕飞低打着人”（宋.陆游）。古人早有评价，动物和人一样，为养育后代，拼尽全力，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了解古代文学的人就清楚，古人常用双飞燕来比喻恩爱夫妻，李白“双燕复双燕，双飞令人羡。玉楼珠阁不独栖，金窗绣户长相见。”描写事物惟妙惟肖，此诗用以寄寓人类爱情之忠贞，产生强烈的振撼力。还有如“燕尔新婚，如兄如弟”“冥冥花正开，飏飏燕新乳。”出双入对，比翼双飞，表达爱情的忠贞。

人勤春早，处处姹紫嫣红，春燕双双飞，大家不负这好时光。











来源：善美东岸，文：马泽松，图：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