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回首中秋节

名园老马

风，轻轻地吹着，吹动了那薄薄的枯叶，引得枯叶纷纷飘落，飒飒作响。立于风中，听着秋天的声音，静静地冥想。

数数时间，中秋就快到了。今年的中秋和国庆，仅隔了十天，想拼一起凑个小长假都不得，甚是可惜。不过，就算中秋和国庆邂逅了，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我也是哪里都去不了，又何必在意假期。只是想来，离开家已经半年多了，有点想家罢了。
工作已经五六年了，记忆中却只有去年是在家里陪母亲一起过中秋的。每年中秋还没到，家里便断断续续有亲朋好友提着柚子和食用油来家里送节，然后母亲拿出糕饼回礼，那是我们家乡中秋的特色。中秋前，亲朋好友间往来互送柚子和食用油，辈分大的人家，一般不用去送礼，只管在家收礼回礼便可。所以中秋前后一段时间，父母是不出远门的，怕家里来客人，主人不在家，失礼了人家。不过现在倒也还好，大家出门前都会打电话告知，也不怕走了空门。每年中秋过后，那挺着圆滚滚肚子的柚子和亮金金的食用油就堆满了房间的角落，那段时间便天天有柚子吃，真是吃腻了，看到都厌，现在想来，却觉得很是可口。

往年我不在家的时候，母亲总说寄些月饼和柚子给我。每次我都无奈地对她说，我这边有得吃，让她留着慢慢吃。听着母亲有些落寞的声音，我只以为母亲是心疼吃不完的月饼和柚子会坏掉，那时我并不懂得母亲只是想寄来她对我的爱。哪里的月饼和柚子都一样，想吃去买便可，只是掺着母亲的爱的月饼和柚子，该去哪里寻呢？
中秋佳节人团圆，望着天上那还未圆的月亮，不觉泪已两行。越长大就越思家，就越想陪伴在父母身边，于是每次打电话便会让他们过来我这边小住一段时间，好让我尽尽孝心。可是每次父母都有借口拒绝。小妹还在县城读书的时候，父母不肯出来，我还能理解父母不想小妹周末或节假日回家时看不到他们。可是现在我们几姐妹都长大了，父母还是不肯离开家乡。当时还有点埋怨父母不理解我们做子女的苦心，想接他们来身边享福，他们却总喜欢待在老家。后来想想，我便释怀了。我们没法离开当前的生活和工作去陪父母，又怎么舍心让父母离开他们生活了半辈子的家乡呢。我们不能因为自己想要尽孝心，便强迫他们放弃自己想过的生活呀。

还记得小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提着漂亮的纸灯笼在那玩耍，妹妹便吵着母亲要买。母亲一向宠爱我们，不舍我们委屈，便拿钱给我们自己去买。妹妹拿着钱兴高采烈地往商店跑去。我觉得买那纸灯笼不实在，玩一晚上就不玩的了，家里又不是富裕人家，没必要浪费那钱，便把钱还给了母亲。母亲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说钱给我了就是我的，不管我买不买灯笼，然后母亲便回厨房了。等她再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柚子灯笼”。那蜡烛光被风吹得一闪一闪的，透过柚子皮的间隙，忽明忽暗，很是好看。母亲笑着递给我，我开心地接过我的第一个“灯笼”，仔细端详。“柚子灯笼”虽然外表有点笨重，可在我心里却是最好看的，它还自带香味，清淡的柚子味。虽然母亲做的灯笼没有买的纸灯笼秀气，却也让我满足地过了一个快乐的中秋。从那时起，每年我的灯笼都是母亲做的，有时我也会帮母亲的忙，将“灯笼”捯饬得更好看。
本来是答应了母亲今年要回家过中秋的，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可能要爽约了。等中秋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剥开一个柚子，不知我是否剥得出母亲手中完整的柚子皮，不知我是否做得出来儿时的美丽的灯笼。那一闪一闪的蜡烛光，能否照亮我回家的路。




来源：东岸，图文：钟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