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潭,初听到这一神奇的名字,内心便充满无限向往之情。我想,她也许如日月潭般有着奇特的地理形态,又或许如梅雨潭般有着“晶莹而多芒,像一朵朵小小白梅纷纷落着”的水花。
节气已近寒露,想必朔方的花木尽已凋伤零落了吧!然位于品清湖畔的这一岛屿却依旧绿树荫蔽,生意盎然。从中山渡口乘渡船到对岸人家参差的白石头村,再沿着平坦的水泥路向既定路向蜿蜒蛇行,道路两边草木丛生,满目苍翠。
高大挺拔的木麻黄披着一身墨绿的军装,将长长的细叶倒垂在品清湖的碧波上。调皮的牵牛花藤藤蔓蔓,吐着紫色的芬芳。绕过屋舍零落的新港村,品清湖的景色尽收眼底:水光涟涟的湖面静得似一面镜子,游轮渡船缓缓而行;鹭鸶鸥鸟恬然栖息;蓝天碧水相互映衬;白云悠悠,波纹不兴……错落有致的水上人家,正静静地做着满载而归的美梦!彼岸的凤山与鼎盖山、屿仔岛三山连成一线,在碧水蓝天下更加显得郁郁葱葱。林立的高楼大厦临水而起,应时而生,用自己的传奇诉说着汕尾这座海滨城市的崛起!
前面的路显得更加曲折深幽了,但却无形中告诉大家,我们越来越接近大自然了,我们离鲤鱼潭也越来越近了。一路上,除了各色无名的野花野草,就是各种浓密的树木藤蔓。湖水湛蓝湛蓝的,丘壑翠绿翠绿的,走在哪里都像是穿梭于一张无边的水墨画中。要是换成仲夏时候,相信耳边总少不了添上一阵阵悦耳的蝉鸣或一声声清脆的鸟啼。然秋后的山岛固然少了些许盛夏的生趣,但雨后不久的山林却也增添了几分清明和空灵之韵致。看看那奇曲的古木,摸摸那陡峭的岩壁,友人们走走停停,不时用手机拍下自己心仪的景观。
好不容易行至一路面低凹处,下有细流淙淙,涧水清澈见底。俯身探视,竟可瞧见小鱼游弋,相互追逐。我由心里暗暗思揣,这水便是从鲤鱼潭流出来的罢!果然,举目溯流寻之,丘壑之间,一泓细长曲折的山泉顺着山势从峰峦顶处倾泻而下,远远望去,恰似长龙饮涧。大家无不惊喜万分,纷纷掏出相机拍照留念。
下面没有平坦的路了。所谓的路,其实只是一道杂草丛生、灌木掩映的仅容得下一个人进出且地面凹凸不平的缝隙。行至此地,我开始隐隐约约领会到鲤鱼潭为什么又叫“踣死鬼”的缘由了。这样的路面,藤蔓暗石参差纵横,一不小心就有被滑落或跘倒的危险,不“踣死鬼”才怪!这不,走在前面的友人,已相继跌倒好几个了。
不过,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毛泽东主席有诗云:“无限风光在险峰。”我想,不管是景物的美,抑或生活的美,往往都是从“险”中求得的。鲤鱼潭留给人们的美,也该从绝顶的险峰说起。站在瀑布脚下仰望,千丈苍山衬着一道白银。难怪李白诗中有“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咏叹!与“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庐山瀑布相比,鲤鱼潭瀑布自然是逊色三分,她既没有庐山瀑布的遐迩闻名,也没有骚人墨客的竞相咏唱;既没有庐山瀑布的气势恢宏,也少了庐山瀑布的阵阵飞沫流珠……但默默无闻的鲤鱼潭自有其迷人的一面。你看她涓涓由山巅飘然而下,一路闲吟,一路诗情,那飘逸的细流无非是白衣少女轻轻舞动着的长袖。衬着蓝天,映着白云,优游于峭岩陡壁之间,时起时伏,袅袅娜娜。那潺潺作响的流水声传遍整个山谷,给旅途疲惫的人们一次心灵的洗礼,也把人们的思绪带回到远离城市喧嚣的大自然中。两边紧紧相接的二座高山将天空围成深邃的一角,浮云缓缓徜徉而过,仿佛随时会从头顶跌落似的。自古文人多寄情于山水之间,我想,假若他们看到如此壮观奇异的景象,必定会诗兴大发,想必也会留下几多传唱千古的名篇吧。
经过一番“咔嚓咔嚓”的拍照,我们便开始零距离捕捉鲤鱼潭的美。众人一会儿攀岩壁;一会儿抓着藤蔓小心翼翼地翻过斜坡;一会儿又俯下身子,摸着乱石慢慢探着趟过涧水。几经跋涉,大伙终于看到了一潭汪汪碧水,这便是众望所归的鲤鱼潭。潭面并不大,潭水也不深,但却清如明眸,碧绿无瑕。水底零乱地分布着形态各异的大小石头。潭水两边各种花草树木点缀着琳琅满目的奇岩异石,使得翠色欲流的潭面更增添了几分绿意。友人介绍说,鲤鱼潭分鲤鱼头和鲤鱼尾。很明显,这名字与日月潭一样,来源于其独特的地理形势。
攀上涧水流淌着的巨石,掬一捧清冽的山泉于掌心,细细品味,甘甜可口,心情即刻变得澄明开朗,有如脚下的这一泓流水般清澈透亮。躺卧于平坦的山石上,闭上眼睛,用心默默回味周身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时间好像在一刹那间忘记了转动,浊世间的一切喧嚣熙攘也纷纷流至脑后。站在山石上向下环望,左右的山恋交相呼应,草木葱茏,巨石对峙;下面的鲤鱼潭,潭面平静如初,仿佛一块经过精雕细琢的翡翠。周边怪石嶙峋,奇岩兀立,如倚如坐,高低错落,使人不经不觉想起柳河东的《小石潭记》。我甚至大胆地认为,这也许就是千年之前柳宗元游历的小石潭吧!而我或许便是当时随行的“崔氏二小生”之一!当年的我,抑或也如时下的我一样,正甜甜的做着畅游鲤鱼潭的清梦!
本文来源:看东岸,文:蔡秋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