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纵使沧田变,霓虹之中有旧年。——题记
“哒,哒,哒”我抬脚踩了踩脚下的土地。
尽管鞋底与地面接触所发出的声音与异地无异,但我依然能感受到摩擦与亲吻的区别。四周的霓虹灯散发出绚烂的光,腕带浮现的白芒告诉我夜色逐渐沉淀是有原因的。
拖着行李箱在街上张望,行李箱在轱辘的声音中微微颤抖着。看着让我恍惚失神的街道,红色的纪念建筑自街道两边延伸至视线尽头,红砖自人行道整齐铺开,走在上面让人不禁要扯扯衣角,街边的面包坊是最为吸引人的。随着春节的临近,他们也开始推出各式各样的年糕、糖果,面包的香气和糖的甜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调皮的勾动着行人的鼻尖。街上霓虹倒入旁边的湖水,又经喷泉飘回空中。再远些,是一道扇形的水幕,投影仪在水幕上所形成的立体图像引得桥边、岸边、街道上的行人驻足观看,时不时爆出一阵阵惊呼。回到身边,路上的车辆向各自的目的地挪动着,人行道与道路形成动与静,亮与暗的区分,但毫无例外的喧嚣热闹。
“变了好多。”我自言自语道,“但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到过年,人就毫无征兆的多起来。”
春节的热闹是难得可贵的,在实习的那段日子里,我未曾感受过节日的脚步,日子在单调与重复中浮沉,以至于有段时间我在思考,我到底是活了一年,还是活了一天而又重复了一年?辗转间,到了周末,与朋友出去逛街,才发现楼下的小广场早已被摆弄成花海,火炬花和蝴蝶兰争奇斗艳,尽管看花挑花人实在是少数,但这并不妨碍到小孩子们在其间穿梭游玩的心情。
身边熟悉到刻入心底的巷口将我从回忆中拉出“差点就走过了。”我摇摇头,“什么时候走路都能走神了。”拖着磕磕碰碰的行李箱拐入巷中。
钻小巷,这是回家路上必不可少的,小时候总以为走小路更快一些,刚刚还和小伙伴跑动打闹,一转眼,就到了家。等到明事理,明白大路和小巷并没有太大的差别的时候,却已经习惯穿街走巷,在小巷里左转右转。一步高一步低,轱辘在磕磕碰碰中前进。巷子跟大街是不一样的,温柔的灯光从两旁的矮房渗透出来,邻前邻后的饭菜香味在空气中调皮的嬉戏着,天色渐晚,略显安静,还谈得上热闹的是街前街后的老饼家。有饼家的巷子,永远是甜腻的,连空气都感觉粘稠了起来。这种味道在春节里的老家里也一样能够闻到,那是来自母亲蒸年糕的蒸屉里,来自餐桌上的碟子里,也在被我偷偷拧去花瓣的发粿里。
年,到底在哪呢?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巷子。小时候的我觉得,年就是年三十的饭,吃的香;再长大一点,我觉得年就是捏在手里的压岁钱,满当当。
一抬头,就看见早已印刻在记忆深处的砖红色楼梯,嘴角不禁微微扬起。现在的我觉得,年,就在每一个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所团聚的地方。
“爸、妈,我回来啦!”
“哎,终于回来了。”
“哎呀,又瘦了!”
--附打油诗一首 朝耕夜诵未思归,恍悟家书日渐催。
未悟春冬已万里,黄花漫舞入涟漪。
青苔坎坷踏新泥,新阶又披旧绿衣。
故土纵使沧田变,霓虹之中隐旧年。
本文来源:我是海丰人,作者:金洛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