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南方常见的一种常绿乔木。生活在粤东地区的福佬人,历来有“前榕后竹”之说,对榕树可谓情有独钟。该地区的村落传统布局中,村前一般栽有榕树,村后则栽有竹,寓意成足、成德,一砖一瓦都非常符合传统文化。这种极具地位的榕树指的是细叶榕,海丰地区俗称“鸟屎榕”,名字生动地概括了这种植物的传播方式。
榕树生长速度相对要比其他乔木快很多,一般有十来年就会长得很粗壮,树干一个人一般都合抱不过来,更不用说那些历经几十年上百年的老树了。随着树龄的增长,加上适合的条件,树枝上不断向下生长的气根会生长成另一棵新的榕树,以至于会出现一树成林的现象,就像巴金先生笔下的《鸟的天堂》描述的大榕树一样。
笔者曾在海丰县联安镇田心乡的迎龙宫前观赏过的那一棵百年老榕树,据说中央电视台曾经专门来此记录过。此树如龙团盘,由四棵树干组成,树树相连,状如虬龙,干如龙足。其实,“龙足”均是由母树的气根生长而成,久而久之便形成这个独特的形状。肆意生长的树枝撑起一面如华盖般的大树冠,几乎占据了宫庙前的半个广场面积,蔚为奇观。
在梅陇镇的官田古寨的寨墙一角,由母树分枝出来的几棵榕树,利用它的秘密武器,那一根根具有敏感性的根须从寨子里面的母树一直延伸,先在老寨墙上站住了脚,变成一棵棵新生的榕树,又继续把根交织紧紧贴合在墙面上,牢牢扎根在砖石之间的缝隙间,让你从直观上判断不出究竟是榕树的根破坏了还是保护了这老寨子的墙,让人啧啧称奇。 在海丰县城里,也有几棵明星榕树。其中最广为人知的肯定是龙山妈祖庙前的那一棵,100年前的一个夏天,彭湃就在这棵榕树下用他那慷慨激昂的话点燃了近代农民运动的火种。县城南湖湖滨路口的那一棵老榕树,由它衍生出来的“榕树脚”这个地方名,成了县城里一个著名的地标。具有同样属性的还有那棵横立在二环北路中间的老榕树,它的树干里留存着的是泌涛园几代人的回忆。
对于海丰人来说,榕树可不单单只是一种树那么简单。海陆丰人自小便或多或少地被灌输有关于榕树的认知,那就是它那具备的可以辟邪挡煞的神奇属性。于是乎,榕树的枝叶带着被某些族群赋予的特殊光环频频出现在很多民间传统的活动上,如谢土、丧葬和时节等一些活动上。而那些至少经历了好几代人的老榕树也因为其老态龙钟的形状,自然而然地激发了中国人骨子里原始的自然崇拜的基因,莫名其妙地就由一棵普通的植物蜕变成了守土有责的一村之“神”。 在我的记忆中,20世纪90年代以前的榕树算是一种比较稀缺的资源。那时候,我所生活的村子,也包括附近的很多村子都是没有榕树的,所有一旦有需要,就要跑到附近栽有榕树的村子里去采折,虽然常常被刁难,但也只能忍气吞声,谁叫你没有资源优势?
在2020年左右,政府有开展过关于名木古树的普查登记,笔者所在的村委只有两棵榕树树龄超过百年,可见海陆丰地区的榕树在20世纪90年代之前并不如闽南地区和潮汕地区的榕树那么普遍。
到了90年代末,也许是交通物流的便利和城市建设的需要,榕树因为生命力强和生长快速的特性开始作为一种受欢迎的绿化植物和观赏植物被大量引进,遍布城市中的主干道路和公园等公共场所。大量引进的榕树,加上海丰地区大量的鸟类作用,榕树上大量生长的果实经过鸟类的啄食,然后通过排泄的方式开始在海丰地区大量繁殖了起来,这个时候的榕树才算是真正在海丰地区普遍了起来。 如今,村里的大榕树到处可见,自家的院子里也栽了不少。在孩子们的心目中,榕树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树了。而我,却有一段和榕树有关的故事。
图文:许宇奈 编辑:黄晓萍 审核:马泽松 来源:善美东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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