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大炮,奢大奅,是指吹牛、吹水、浮夸的意思,也是广东地区一个流行词汇之一。客家话、闽南话、粤语、海陆丰方言等都有“车大炮”的说法。
“车大炮”其中的“车”并非车子,“炮”也不是打仗用的大炮,它们都属于借字。“车”的本字是“奢”。《说文解字》解释:“奢,张也。”可见“奢”字的本义是夸张、吹嘘。
现代汉语中有“奢谈”一词,其中“奢”所表示的就是它的本义。我们通常说的“奢侈”、“奢华”等词,其中“奢”所表示的是它的引申义。由于后一种用法越来越普遍,“奢”的本义逐渐变得鲜为人知;而在粤语中,“车”与“奢”同音,广府人便以“车”字代替“奢”。“炮”的本字是“奅”。“奅”是个古汉字,《说文解字》解释:“奅,大也。”由于“奅”字比较冷僻,广府人便用“炮”字代替。由此可见,“炮(奅)”的含义是“虚张之大”,即夸大;“大炮”就是极度夸大。以极度夸大的言辞进行吹嘘,就是“车大炮”。
客家土语中就有“车大炮”(讲大话、说谎)。
(来源:周善明主编,金牡丹女,广西人民出版社,2011.09,第35页)
“车大炮”不仅存在广东客家、粤语和闽方言中,在一些书籍著作中也能看到“车大炮”的存在。孙中山和彭湃等人也被说过“车大炮”,而且是有记载的。彭湃就曾被海丰的农民说过“车大炮”,彭湃自己的书中有记载。
孙中山曾被人说“车大炮”
当年在芝加哥为孙中山带路的梅斌林后来撰文回忆:
1910年间,芝加哥华侨大约有3000多人,其中有1000多人姓梅,他们全都是台山人,其余为陈姓、李姓和余姓等。这些人在芝加哥市区开有几十家杂货店、几十间酒楼和数百间洗衣馆。
由于保皇党的活动,孙中山先生在芝城的工作受到很大的影响。首先是芝城的华侨上层人物,不但不肯拿出一文钱,而且还攻击孙中山所宣传的革命道理是“车大炮”(粤语:吹牛)。华侨中层人物有些对孙中山之来,也很冷淡。他们对孙中山驱除鞑虏,建立民国的道理,虽不表示反对,但思想上有顾虑,不敢出来支持,觉得清朝腐败虽然应该打倒,但推翻清朝这件事总是大逆不道,是“造反”,要是清朝打不到,将来回到祖国,难免有性命之忧。(来源:杨博文,孙中山大传 纪念珍藏版,团结出版社,2016.05,第116页)
彭湃也被人说是“车大炮”
彭湃《海丰农民运动》中的第五节“六个人团结与奋斗”就有记载说他自己下乡演讲时,谈到减租金,农民说他“车大炮”。
原文节选如下:
由第二日以至半个月的时间,我都是站在路口,与过路农民谈话或演讲,大约喜欢和我谈者已有十余人,听讲者增至三四十人,比前大有进步。我还记得有一天走到城中,遇着商店里的人看见我呈出一种特别可以注意的形状,我的家里亦有许多亲戚拿着许多食物来看我的病状何如?我这时觉得甚为奇怪。
后来我家一个雇工,对我说:“喂,你以后在家里闲坐好。”我问:“为什么?”他答:“外边的人都说你有神经病,你须休养才对。”我几乎把他笑死。后来查出是一般反对的绅士所制造的谣言。同时乡村的农民也有许多人都信我是有神经病的人,几乎看见我就好像可怕,要避开的。但是我仍积极在龙王庙前做宣传。有一天,我是专讲农民如能有了团体,把自己的力量团结起来,就可实行减租,那时地主一定是敌不过我们,只有束手待呢。甚么三下盖伙头鸡、伙头钱送家交纳,铁租无减,加租,吊地种种压迫都可以免除净尽。我刚说到这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民就厉声说道:“车大炮!说减租!请你们名合不要来逼我们旧租,我才相信你是真的(名合是我家里一个店号)。”这时我方欲开口答话,忽从我的旁边一位青年的农民起来说:“你这话真是错了,你是耕名合的……(来源:黄伟宗,李俏梅,包莹,珠江文流,广东旅游出版社,2018.08,第169页)
平常在生活中,你在什么情况下听到“车大炮”这个词呢?你身边有喜欢“车大炮”的人么?关于“车大炮”的故事你知道哪些呢?
来源:海陆丰物语,作者:许贵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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