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桃红柳绿,百花争艳,春季里最丰盈的时光。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们驱车到达驷马岭,春风十里柔情,步步相伴。
不料,将到达目的地时,丝丝缕缕的细雨迎接我们的到来,山里的气息温润,清新。顿时,让我们觉得心旷神怡。起初以为羊蹄古道应该是细小的,弯曲的,幽深的山边小径,而面前这条随山势盘旋而上的平坦的,宽约一米多的条石子路让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是闻名不如见面。在友人的介绍下,我们了解到这道上的石阶在古代时是依山采集的山石,如今已更换成大板石,坚固耐磨又防滑。羊蹄峻岭峻峰叠峙,势居险隘,羊蹄岭驿道呈“之”字形盘绕于岭上5公里,是古代粤闽交通史上最为悠久的一条主要官道。始建于汉初 ,清乾隆时曾在此驻兵建筑关城和驻兵营房。这里曾经的金戈铁马、鼓角争鸣,早随岁月而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如今,羊蹄峻岭披着古老而又神秘的面纱。
撑着伞,哼着山歌,走在这长长的古道上,别有一番风味。我们用尘俗的脚步声叩响了羊蹄古道。此刻,春正浓,古道旁的花草树木都在萌发,在向荣,在闹腾。而这一场及时的春雨给了它们无限向上的力量,真是好雨知时节啊!开得最欢的当数那形似禾雀的、白色的禾雀花。“南国春来早,禾雀先探头”,它们一串串,一丛丛,赶集似的挂在树上,嚣张地,尽情地显示自己那独特的美丽。
“芳树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山上树木繁茂,枝叶苍翠,好多树木的树龄已经超过了一百,它们的枝干粗壮,身躯挺拔,树皮斑驳。青褐色的根须在风中晃晃悠悠。山林中偶有小鸟啾啾嘤嘤地叫着,那声音婉转清脆。伙伴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选一处自认奇妙的风景拍一个合照,或与参天大树,或与奇形异石,留下那美的瞬间。
在一颗浑圆的大石边上,我停下了脚步,用手轻轻地抚摩着它身上的褶皱,指尖微凉。大石的底边满是青苔,乍一看,还以为它系着绿色的围裙。它在这里“端坐”了多少年?得经历多少年的雨打风吹,才会有这满身独特而精致的纹理啊!任花开花落,云聚云散,它如一个耄耋老者,更像一个雍容高贵的智者。它浑厚,淡然,优雅,以凡人无法参悟的境界静看岁月的细水流长。或许,它的忧伤,它的向往,青山大哥知道,松柏弟弟也懂得。来一个合照吧!不枉我跋山涉水,也不枉这得来不易的缘分。轻轻地拍了拍石头道了声告辞。低头间,我恍然间听见它沉默地诉说着沧桑。
于清凉处,我回头望望那长长的来时路,找不到任何有关于我走过的痕迹,风在吹,云在飘,古道旁,老树下,多少故事沧海桑田……回想自己年少轻狂时,为了理想,只顾低头跋涉,如一苦行者,负重前行,错过了多少人生中美丽的风景。时至暮年,才发觉应该让心静下来,品味身边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在群山环抱着的平安峒农场。一片苍翠的绿色中,一个简单农舍,炊烟袅袅。农舍旁,黑山羊悠闲地啃着青草,几只孔雀抖动着华丽的羽毛。我们恍如到达了世外桃源,心里顿生温暖与一份脱俗的宁静。农场主人黄大哥面容黝黑,身材健硕,这大山给了他耿直,率真的脾性。听他娓娓诉说着羊蹄岭的来历,特别是当他讲到他是怎样追赶偷砍珍贵楠木的盗贼时,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的语调安宁简静,而我们的内心却风起云涌。谈及未来,他表情坚定,信心满满,犹如生机勃勃的春天。在现今社会中,敢于隐居山林,做一个隐者,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啊!
古有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刻,仰望着羊蹄峻岭,我的心中亦有一株菊花悄然开放。
来源:善美东岸,文:吴晓静,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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