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的味道

名园老马 · 发表于 2022-7-5 18:13:29

午后的炎炎烈日似火烧，我们一行人从海丰县附城镇新山村驱车前往赤坑镇老黄的荔枝园，只见枝繁叶茂的荔枝林里，树荫斑驳，有蝉儿不知道藏在哪儿，使劲地卖弄着歌喉，三两只蝴蝶轻盈地飞舞在花丛间。我们的目光找寻着枝头挂满的累累果实，有的青涩未褪，有的微红，有的熟透了，则高悬枝头，好像向人们炫耀。我直起腰肢，踮起脚跟，仰着脖颈，掂住一枝，努力压低，摘下枝头最红的一颗荔枝。
迫不及待，我手里拿着一颗浑身熟透的妃子笑荔枝，有点儿沉，就现场剥壳，把晶莹剔透的瓤肉塞进嘴里，丰腴多汁，爽脆甜美，只剩下萎缩的核儿。顿时，我感觉到齿颊留香，仿佛找到熟悉的一种味道。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晚唐诗人杜牧的《过华清宫三首之一》提及荔枝，讲到唐玄宗与杨贵妃的典故，流传至今，许多人早已耳熟能详。前些天，我看到路边摊档有荔枝在卖，便花了8元买1斤妃子笑荔枝，跟家人分享时鲜荔枝的味道。由于荔枝富含葡萄糖、甘蔗糖、蛋白质、脂肪以及维生素等，并含有叶酸、精氨酸、色氨酸等各种营养素，具有营养脑细胞的作用，促进皮肤新陈代谢，改善失眠、健忘、多梦等症，并能延缓衰老。

念念不忘妃子笑荔枝的滋味，这个星期六，我逛了一圈市场，想要买妃子笑荔枝，再品尝其味道，结果空手而归，失望了。于是，我趁机问荔枝园的老黄，为什么这个周末在市场上买不到妃子笑荔枝？老黄站在树底下，斑驳的阳光透过荔枝树的空隙落在他黝黑的脸上，细细密密的汗珠缀满额头，他微笑着回答说：“前些天，妃子笑荔枝差不多挂果完了，市场上当然买不到啦。”干一行精一行，我恍然感悟到隔行如同隔山的内涵。

其实，我们这群文友酝酿摘荔枝已有两三年，不是嫌弃天气炎热未能成行，就是荔枝过了挂果的最佳时期，才谈兴正浓。今年的夏至刚过，此趟摘荔枝之所以说走就走，只因内蒙古的侯洁春在饭桌上一句感慨：“我吃过荔枝，但从来没有看过荔枝树”。荔枝园的老黄便盛情邀请我们前往闻名遐迩的荔枝之乡——海丰县赤坑镇的荔枝园摘荔枝。从荔枝园敞开的柴门走进去，我们看到一棵紧挨一棵的荔枝树，枝繁叶茂；一片连接一片的荔枝树，郁郁葱葱，汇集成漫山遍野，间或有溪水潺潺流淌，伴着鸟语花香。

午后的天气很燥热，荔枝树下闷得不透空气，我们头戴草帽，汗水湿透了前胸后背，但兴致丝毫不减，伸手摘下荔枝，剥开稍微带刺的红外壳，咬一口凝脂如玉的果肉，肥厚多汁，甘美如蜜，顿时忘却所有焦躁。于是，我们想起久违的历史味道，想起宋代诗人苏轼在广东惠州时留下《惠州一绝丨食荔枝》“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诗句，感受到乐在其中，欢声笑语不时荡漾在荔枝园里。瞧！内蒙古的侯洁春头扣一顶红帽子，笑眯眼睛，手里捧起的一捧妃子笑荔枝，乐哈地欣赏着青绿之中呈现出些许微红，一副如痴如醉的老顽童模样。

吃了妃子笑荔枝后，荔枝园的老黄热情地招呼我们：咱们到山坡那边，看一看桂味荔枝树的长势，品尝另一番滋味。我们猫着腰，俯身绕过一棵又一棵低矮的荔枝树，只见树上结满累累桂味果子，一片红彤彤的。掐住其中一枝，我低头嗅了嗅桂味荔枝，一股清香扑鼻而入，尔后端详着桂味荔枝，其个子相比妃子笑荔枝小了一些，肉汁少了一些，入嘴稍有甜酸的感觉。有人干脆手脚并用，敏捷如猴，爬上荔枝树，伸手探入晃晃悠悠的树梢，想要采摘荔树顶端红艳那几颗。因为我们知晓种植荔枝果农的辛勤，不敢轻易糟蹋果农用汗水浇灌出来的成果。

这时，荔枝园的老黄抹了一把汗，直起腰背，提醒说：荔枝树枝容易脆折，大家要注意安全。咱们不要一颗颗采摘，要吃就一枝折断下来。我们惊讶于荔枝园老黄的慷慨大方，乐得合不拢嘴巴。荔枝园的老黄解释说：如果这里摘一颗，那里摘一颗，待到桂味荔枝收成时，青果贩子就会嫌弃不够规整雅观，比起每斤十多元的收购价，就要略低一筹。
是呵，人生的意义不在乎结果，而在乎体验过程的酸甜苦辣。现在的人们不致于吃不起荔枝，谁都可以花几十块钱，一饱口福。当天下午四时多，太阳依然热辣。我们在海丰县赤坑镇的荔枝园里采摘了荔枝，皮肤都晒黑了，汗水淋漓，也吃了妃子笑和桂味的荔枝，不仅吃出肥厚甜美，而且品尝出别具一样的记忆味道。

来源：善美东岸，图文：吕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