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甲子北池村原名福宁寨,是海陆丰地区文化底蕴极其丰厚的一个古村落。北池村原有许多令人向往的名胜古迹,不必说那一碧如洗的北池水库和松涛荡漾的乌坑林场,也不去说那端庄古老的福宁寨古建筑,就是那昔时浓荫蔽日的驼榕和充满神秘色彩的“鸡母石”,就足以教人流连忘返。
一走进北池地灵,你就会被其间错落有致的一块块石头所吸引。这些石头,有的雄风赳赳,有的老态龙钟,有的根深蒂固,有的庄严沉稳……更让人叫奇的是,这些石头都各有各的形状,且各有各的一个形象的名字:学士石两端稍高,中间修身瘦腰,棱角修圆,恰似一顶横卧于山陂的学士帽;马蹄石前圆后齐,让人在留恋徜徉的不知不觉中,仿佛听到“嗒嗒”飞奔的声响;锣鼓石中空外坚,音色浑厚,敲着敲着,让人不时有一种欲上战场一试身手的冲动;龙舟石两端修尖,首尾上翘,大有乘风破浪的架势……
北池村除了有大大小小的奇岩异石,更有历代流传下来的各种有趣的传说。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那雄赳赳气昂昂的“鸡母石”。
鸡母石位于北池村东面绿树成荫的乌坑林场,是一块巨大的磐石。石面底部苔痕斑驳,粗糙不平,因整体状如一只觅食的母鸡,故美其名曰“鸡母石”。鸡母石脚下簇拥着一群圆滚滚的小石块,据说,那是母鸡带出来觅食的小鸡雏。听老一辈的人说,鸡母石过去是一块活石。每当夜阑人静以后,它便带着脚下的那一群小鸡雏到毗邻的客楼村偷米粟吃,然后又将偷来的米粟吐出来给我们村的农户。因此,每一年秋收季节,我村的农户总获得大丰收,而客楼的村民却总是失收。后来,这事凑巧被夜半出门劳作的客楼一农户窥见了。于是,他悄悄地组织了村里的其他几户人家,将新杀的黑狗血淋到鸡母石及所有的小鸡雏身上。从此,鸡母石便成了一块死石,而客楼的农户也终于年年获得了大丰收。显然,这只是一个的传说,但村里人却代代相传,乐于谈津。
古榕树是北池村的又一特色景点。这些枝繁叶茂的榕树均有几百年的树龄,却处处显得苍翠欲滴,犹如一位位饱经风霜的老者,端坐着,半蹲着,或是毅然挺拔,斜倚旁出……但无论是何种姿势,尽处处显示它们无限的生命力和蓬勃向上的精神状态。
让我记忆犹新的是那棵位于村子东北角的驼榕。那真是一道天然去雕饰的盆景,每次想到它,就不得不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我想,再伟大的盆景艺术家,也创造不出这么一棵盘根错节,俯身斜倚的盆栽来。相传,驼榕本来是笔直的,只因它不甘落后,欲与天公试比高,于是惊动了玉皇大帝,他便派了风神和雷神将其吹劈成了驼背并且从此无法继续长高大了。
小时候,一群不谙世事的学伴,放学后总避不了要到那树下荡秋千,跳房子,甚至爬上树顶掏鸟蛋。驼榕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任由着我们在她身上攀爬,嬉戏。有时,大伙玩累了,便靠在树干上休息一下,谈论最近发生的有趣的事。每逢这样的时候,驼榕又好像一位忘年之交,静静地聆听着我们天南地北谈天说地。盛夏的晌午,炙热的太阳照得屋内焖热如蒸,乡人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到驼榕树下乘凉。不甘寂寞的我们,竟然在树底下做起了风车。看着一只只在风中旋转的小风车,小时候的梦想也紧随着在风中飞翔。这样的日子,树底下自然少不了刁着水烟斗抽烟的老者。他们多是从田园上退下来的无力劳作的人,但口里仍不忘谈谈农田的事,就好像坐卧在地上的老黄牛,嘴里总要反刍着先前吞下食物。遗憾的是,由于村里人缺乏环保和文物意识,饱经沧桑的驼榕没有栽倒在暴风雨的手里,却因乡里人私建住宅而命丧黄泉。
我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愿化身为一株小苗或一颗石子,静静的守候在那石,那树身下,静心聆听它们心中的故事。
来源:东岸,图文:蔡秋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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