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报平安

名园老马

老家的河边，总能看见茂盛生长的一片一片竹林。大概是因为鸟类的栖息习性，出现在竹林里面的各种鸟儿竟是特别的多。每到黄昏时分，叽叽喳喳的聒噪声，将农村田园的那种自然生态呈现得更加具体。

大概是出于对耕地的保护，那些栽种竹子的地方，通常都是挨着小河的耕地边上。竹子生长速度快，几个年头下来，就会由几根蔓延到几丛，继而成为一整片竹林。那些交错缠绕、盘根错节的竹根，就会发挥出护堤作用，抵御春夏汛期洪流带来的破坏。
自从知道了栽种竹子的好处，竟然莫名地对竹子有了更多好感，也更加赞叹它新老接续的旺盛生命力。正如郑板桥《新竹》的咏叹诗：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实在的诗句，把竹子蓬勃向上的精神描述得具体而形象。

对竹子更深层的认知，还在于竹子在篾匠手里编织出来的一件件家庭用品。据植物学家研究表明，竹子属于草本植物，存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原始社会。人类因为生存需要，将竹子制作成日用品。在使用的过程中，适用范围和使用方式都在不断改进，种类也在增加。发展到近代，仍然得到广泛使用。特别是在劳动人民生活的广袤农村，那些随处可见的竹子，在篾匠的巧手之下，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竹篾工艺品。

自己知道得最早的竹篾匠，是村子里面的一个邻居老伯。小时候，只要看见他扛着竹子从我家门前经过，就知道他又要开干他的竹篾活了。只需几天时间，就能够看见一堆堆的竹篾作品，横七竖八地摆放在他居住的那条巷子，诸如畚箕、竹箩、鸡笼、簸箕、鱼篓等常用物品。老伯每次都会把他的“作品”，挑到镇上墟市摆卖。跟着大人们去墟上赶集的时候，从各式各样的物件，就能感受到集市上摆卖竹制品的众多篾匠群体。

由于是挨着的邻居，所以耳濡目染了很多竹子成品前的工序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干竹篾活也需要这个前提条件，篾匠常用的工具相对比较简单：锯子、平头砍刀、弯头砍刀、削蔑刀、引蔑刀、切蔑刀等，还有篾匠坐着工作的一把矮凳子也是少不了哦。

首先是把长竹子按十字形裂开，只听见篾匠邻居噼噼啪啪的几下功夫，一根竹子便分成了四块长条。再根据制作所需要的竹篾物件，分成更小的部分，接着是将竹条分成竹囊和竹片。削去锋利棱角之后的青蔑皮，就是编织竹制品的优等材料。有时候还会看见一捆手指般粗的藤条 ，那是从更远的山上砍回来的软藤条，弯曲用做竹制品的支架。当时，还挺好奇篾匠邻居缠在手上的医用胶布，黑与白的颜色像一枚戒指似的，戴在他不同的手指上。后来才知道，那是他被竹片划破了伤口，为了不影响日常干活，只能用胶布缠绕保护，每增加一道伤口，便多了一枚医用胶布做成的“戒指”。可以想象，生活中出现的每件农家物件，都是经过了劳动人民血与汗的洗礼！这种对劳动光荣的礼赞心理，经常会在内心深处产生莫名的悸动。

得益于经常性的观察，自己还曾经成功地制作出一个简单鸟笼。每当回忆起这个事情，那种完成作品之后的成就感，还是蛮有味道的。当时，自己偶然获得一窝幼鸟八哥，急需一个鸟笼来安放饲养，这可是一件伤脑筋的事儿呢。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想了很多办法，最先想到的就是求助于篾匠邻居，却不敢怀着免费的贪欲，只是诚恳地向他讨教了编织鸟笼的方法。虽然他有些不置可否，仍然很耐心地告诉了我最简单的鸟笼制作步骤和方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呐，经过充分的材料准备，加上自己向篾匠邻居多次的“不耻下问”，鸟笼制作在断断续续中有序进行，终于完成。看着出自己之手、像模像样、锥体状的鸟笼，高兴难免。尽管鸟笼编织得粗糙、歪扭，却及时地解决了一窝小八哥的“容身之所”。虽然不太结实，对于猫鼠类动物的侵犯，还是起到足以起到防御和保护作用。当然了，还有另外一种学习成长的收获，那就是被家里人戏称“小篾匠”的称谓。就冲自己对这竹篾手艺的大胆尝试，也是挺值得称赞和表扬的事情。

有些遗憾的是，那个鸟笼只是自己至今为止唯一的一件竹蔑“作品”。但是，缘于对竹子的亲密接触，对于它的衍生产品，却令我有了不一样的思想认知。每当看到竹子，总觉得它就是对一切事物美好向往的标志，寓意无限生机和节节上进。从个人情感来说，更偏向于事物品格的追求。比如：竹子的长青本色；竹子直插云天的豪迈；竹子的柔韧有余；竹子默默无闻的谦逊；雨后春笋的无畏和无惧……

我更期待，爆竹寓意的竹报平安......






文字：彭武法
图片：网络

编辑：马泽松

审核：黄晓萍

来源：善美东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