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菜,亦有人称之为酸菜,是大家常吃的小菜,过去和现在都常吃,我母亲腌的咸菜,味温和绵酸,色青黄透亮,吃起来清脆爽口。
一般农历立冬过后,乡下人就开始收菜准备腌咸菜了,选一个风和日丽,艳阳高照,天刮北风的日子,便于晒干砍下来的包心芥菜水份,我们几兄妹小时候常帮忙收菜,将小板车停在路口,父母挨个砍包心芥菜,去掉老叶,我们几兄妹就提根,手各抓一个,脚步趔趄,往车上丢,每棵菜约两三斤重,三五趟下来胳膊就有点酸麻。我们几兄妹一起拉推,把菜送回家,倒在院子里,手脚麻利的将菜放进大竹匾里,有效利用空间。
回转,我拉车,妹妹坐在板车上,一声大一声小,吆喝我像马一样快跑,我故意将车上下一挑一压,乐得她们大叫,就有说有笑的来到田边。父母已砍完了包心芥菜,在田边堆积成小山,我母亲坐板凳上操小刀将菜根削除,一一放进竹筐里,没多久,竹筐满了,我父亲用就扁担挑着,一拐一弯的走向水渠,放进水里,蹲在石头上,洗刷它们身上的残泥。
1 菜全部收回来了。我母亲在院子里搬出几个大瓮,洗刷一番,然后挑好食盐、甘蔗、明矾、姜丝、味精、糖等佐料。一切腌菜准备工作就绪,我母亲还给左邻右舍捎话:“明日我家腌咸菜,有空过来帮手”。
翌日早上,隔壁的伯母、大婶就操着一砧板和磨得明晃晃的刀跨入家门,我母亲热茶招呼她们坐一会。
我母亲早就在大竹匾旁边放几张凳子,旁边安放一个大篓筐,她们“咔嚓”切起菜来,左手压菜,刀落菜被劈成两半,我们几兄妹顺便捡起来,丢进篓筐里,稍后,满了,我和母亲抬进厨房里,伯母早把大灶生起火来,协力将菜倒进大鼎里,伯母操着大勺子,撒点盐、葱、蒜、辣椒块、味精、姜丝之类调料,趁着火候,翻炒菜叶至有点蔫,葱蒜辣椒腥味刺激得我直打喷嚏,眼泪都吧嗒吧嗒直流......炒好的才放进大瓮里,加些许水,再加盖密封,放置在厨房的拐角处储藏起来。南方非比北方不怕陶瓮会被冻裂,故此,勿需用棉絮或旧衣服之类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静待腌渍时间一到,揭盖品尝。
物质匮乏年代,咸菜是乡下人的生活必需品。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备有几缸咸菜。伯父好酒,每每劳动回来斟一杯“九江米酒”,佐一碟腌咸菜和花生米,在桌上边吃边饮,脸上挂着幸福的喜悦和满足的笑容。
母亲慧心匠运为我们做饭,咸菜饺子,咸菜包子,咸菜炒豆腐,咸菜炒猪肠,都是我们喜欢的菜肴,至今想起,犹余味在口,垂涎欲滴。后来,我在县城上学在学校里寄宿,每次返校前,我母亲都会伸手进缸里捞几把色泽青黄的咸菜,给我在学校可以食用,我也会与舍友一起分享。
后来,生活改善了,移居县城,没有田地了,也没有院子了。街上随意都可以购买到,但我母亲腌咸菜的习惯未曾中断,每年冬天都会腌几小坛咸菜,春节回老家,总免不了送一坛亲手腌制的咸菜给故亲挚友。每当,我看到厨房角落的那一坛咸菜,就会想到曾经生活的家乡和远去的岁月。
本文来源:看东岸,文:马泽松,图: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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