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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的童年时代，从小镇到汕尾，只能坐一种野鸡面包车，在公交系统不完善的彼时，乘坐野鸡车却有不一样的刺激与兴奋。挤满人的车上，坐在父母的腿上，随着路途颠簸吵杂，在敞开的车窗边，看着一路乡野的光怪陆离，那几乎是现在不可想象的场面。黄牛田园，盐町潋滟，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白鹤”，穿过蓝天白云，停在水田中间，姿态雅然，步履悠哉。
白鹤，这是童年对它们浪漫的专称。往往这时，阿妈就会纠正：憨仔，是鹭鸶，唔是白鹤！不过因为从小喜欢志怪小说的关系，我们老不想改口，它就是白鹤嘛，你看，那优雅的姿态，多仙！
等长大读诗，读到白鹭鸶的诗，那时候更觉得这种候鸟，又添了几分诗情画意的美——一行白鹭上青天、西塞山前白鹭飞、草长平湖白鹭飞……古代的诗人，大概也觉晓，白鹭鸶已是一种画的意境。到初中学英语，因为第一次接触外语，那时候我们总喜欢把英文标上汕尾话或者普通话，韩梅梅的好朋友“Lucy”和“Lily”，我们hi闹腾地觉得——Lucy不就是鹭鸶嘛！以至于，后来给班上一个腿长的瘦女生起花名——我们也美其名曰：Lucy。
这位Lucy同学已经多年不见，倒是“Lucy”的鹭鸶，依旧在小城的画面里，陪着这些年走走停停。每次见到都会像孩童时候般的雀跃，拿起相机随即拍下。不过鹭鸶机警，往往靠近一些便一飞走之。但在这座盐町已消失，农田渐渐褪化的小城中，这么多年了，唯独鹭鸶还在守护着我们熟悉的温暖的画面。
后来听世典兄说才知道，海丰一直是中国重要的水鸟之乡。而在2018年年底，广东海丰鸟类省级自然保护区也入选广东省林业局举办评选的“广东十佳观鸟胜地”。而白鹭鸶则是这些水鸟中之一。让人惊讶的是，汕尾的水鸟品种居然有9种之多，包括小白鹭、牛背鹭、苍鹭、夜鹭……
那次和阿烈去湖内拍鹭鸶，阿烈说：听说汕尾还有一个鹭鸶岛，岛上全是鹭鸶，渔民出于海墘人的虔诚也从不上岛打扰。这又让人想起，以前好像晨洲村也是鹭鸶岛，汕尾海丰，应该有好多的这样的岛吧？不然，民俗大家钟敬文老先生也不会收集这首颇具汕尾特色的白鹭鸶民谣：
白鹭鸶、採花枝，脚长脚短去衔鱼，日日衔鱼科囝食，卖得囝大亲像伊。 白鹭翁、採花丛，脚长脚短去衔虫，日日衔虫科囝食，卖得囝大亲像人。
卖得：汕尾话，意思巴不得。
如此民谣读起来，白鹭鸶养幼鸟，真的是操碎了心。其实每次回乡，这些优雅的水鸟，也像亲人好友那样地迎接的我们，毕竟在那些异乡的混凝土森林里，怎么会有如此暖煦的诗情画意呢？
这大概就是我每次会伫立拍白鹭鸶的缘由吧。霜降了，一起来看看这位“Lucy”。或者城市的秋夜就没那么冷了。
图片有点多，请慢看，顺祝秋颂。
本文来源：十号私塾，作者：连幼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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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0-25 02:09: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