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秋

名园老马

趁秋日小假，天气晴朗，回乡下故居小住几天，算是放松一下身心。先不说许多地方苦于猛烈的秋阳时，这里环境清爽，走出门一望无际的翠绿田野，老屋前面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水潺潺，溪边的柳树、松树随风摇曳，小鸟鸣啭其上；地上的水稻泛黄，小西红柿如红色灯笼挂满枝头，单是从地里摘几个茄子西红柿一把豆角，挑几个土鸡蛋，随意一炒个满口清香，就能把人送到“得此佳肴美景，夫复何求”的绝美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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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件事情如在城里习惯一样，喝一杯温开水后到马路上散散步。与城里有别的是，乡村道路比较狭短古旧，多铺鹅卵石，散步或小跑比较单调，无非是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六点许出门，天空似亮非亮。但时间与天象一样，流转变化非常迅急。没走几步，大地恍然变亮，等从西边回眸一看，朝霞由暗赭色转玫瑰色，再过渡成粉红色，晨曦映照下村庄房舍像剪影一般。田野里的瓜棚排列整齐，一阵西风刮过，瓜叶沙沙作响，瓜藤上翠绿饱满的丝瓜，微微晃动，似乎诉说着收获在望。

边走边看，最引人注目的是沿路崭新的电线杠。电线杆是从小见到的现代化物品。以前的电线杆是用混凝土浇筑的，树立在村道旁，显得有点简陋，靠近它会有“嗡嗡”的声响，尤其在刮风下雨天更甚，当年，大人时常叮嘱走路勿靠近，或绕弯路行走。如今，换上了金属制电线杆，靠近再也听不到杂音，还安装了网络电视、宽带接收盒，通过它，沟通着外面的世界，乡村不再封闭落后，城乡的区别仅存生活理念与房舍了。较往日，乡村发生了很大变化。

清晨所见的是家乡变化的第一印象。常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早晨倒不是被鸟儿吵醒，而被乡人的汽车声拖拉机轰鸣声叫醒。近年来，好多乡人购置了小汽车代步，在县城或市区上班，过着“白天是城里人，晚上是乡下人”的生活，也有乡人搭上顺风车，他们早早拼车一同上班，其时，许多人还在梦乡中，连鸟儿都还没睁开眼。我小跑到乡西头的小溪边，才看到柳树上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路上还遇到上夜班的乡人回家，他们有说有笑，忘记了一晚的疲惫，脸上如同朝霞一样灿烂有光，写满希望与憧憬。亦有赶着牛羊群往田野走的老汉，如今，商业嗅觉灵敏的乡人也养起了黑山羊，“哞哞”的牛叫声，惊起了我童年时代生活情状的小小涟漪，小时候在乡村东头，几个放牛娃玩乐的画面，历历在目。

最养眼的时刻恰在此时出现了。看，朝阳染红了天际，霞光也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散发着一丝从未有的安宁与寂静，于天际悄悄的倾听着大地苏醒的声音。看，从云缝里挤出万道光芒，把笼罩的流云毫不费力的推开，呈现无穷魅力，难得佳景；看，朝霞照耀下，远处的山峦和田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云雾，似覆盖着一层白色柔软的绒毯一样；看，芳草萋萋，露珠晶莹，庄稼丰盛，鸡犬相闻，飞鸟低翔觅食，人近不惊，宁静祥和的乡村，何等醉人。

醉人的乡村，还少不了干净的居住环境，随着农村人居环境的改善，乡村的多处空地放置了垃圾桶，乡村里头还有保洁员忙碌的身影，乱丢垃圾的现象很少了，村民的文明卫生意识提高了。因为一路走来，已经看到乡村发生了可喜的变化，生活水平稳步提高。春华秋实，春天播下的种子，历经风风雨雨、辛勤耕耘，总有秋实的时候。

远处传来拖拉机耕作的声响，再也看不到人声鼎沸的劳动场面，再也见不着牛拉犁、驴拉车的行踪，乡村里早已淘汰了农用牲畜，被各种机械替代，乡村的生产力大大提高了，有了这种进步，才有更多的村民得以腾出双手来进城或走南闯北打工，提高收入，创造更好生活，推动乡村与城市同步发展。这是中国社会巨大进步动力所在。

秋天的农忙，虽然见不到几个身影，但这忙是真忙。在乡村东边的大棚菜园里，村民们在棚里，手法娴熟的抓草莓、红龙果、小番茄等，摘出来的果实，再经过洗干净，放进机器上保鲜薄膜，装入泡沫箱打包交由上家.....物流货运车进进出出，将农产品运往市场。近年来，不少村民将自己的农田出租给农业商家，办起了现代农业园区，自己又可以来此干活提高收入，真是两利俱存。随着现代农业园区的进入，盘活了土地的价值潜力，村民的生活会越来越红火.......

看见快递小哥在乡村穿梭的身影，不少村民在闲暇时，上网冲浪，玩微信微博，网上淘货、买化肥农药或卖农产品，他们的视野和生活与城市人没有什么差别了。他们平时所谈论的话题范围不再仅仅是乡村生活，还与他们有关的农业政策、生态环境等等。我认为这是城乡不断融合、乡村发展的根本性变革，生活方式、消费观念的更新变化，已经不知不觉改变乡村，改变村民的未来。

春种，夏长，秋收，冬藏。秋天总是和收获相联，前述乡村的发展变化，完全在于一代代人的无私奉献和辛勤付出，肥沃了田地，才能结出丰硕甜蜜的秋果。没有老一辈人的灌溉，就没有今天生活的“幸福之花”，这是我们永远不能忘记的初心所在。

晚霞染红了西边的云彩。百鸟归巢，牛羊回圈。打工的村民挤满了小车归家了，一身疲惫走进家门，洗刷完毕后，用晚膳，于他们，夜晚的空闲是用来休息和养足精神的，他们无暇观看彩霞、听秋蝉嘶鸣。

夜不由分说了。微风拂面，蚊蛾出没，狗吠村头，在路上闲转的村民归家了，乡村恢复了平静，夜渐趋宁静了，虫鸣阵阵，迎接村民的将又是一个崭新、充实的秋日......

本文来源：看东岸，文：马泽松，图：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