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起,石针肥。
清明前后,家中的父亲总会在吃晚饭时猛地一惊说:“这时候龟龄岛的石针又可以上岸了。”
我们汕尾人,习惯称这块长满尖刺、黑不溜秋的东西为石针,每一年的这时候,我爸总会拜托住在石头村的朋友帮忙买一两盒石针。
一来可以将它作为礼物送给清明回乡祭祖的亲戚,二来留给自家,让我们馋一下一年才可以吃一两次的稀罕食物。
说石针稀罕并非夸大,是真的不像寻常的海鲜,在农贸市场随手便能交易的。
黎伯伯是石头村的村民,终生从事远洋捕捞工作。
他跟我们说,龟龄岛海域的石针产量不大,况且会被大量地收购至深圳。二是价格高昂,一斤海胆一盒装270元,所以在饭桌上常见于年夜饭或是清明前后的这时候。
所以啊,吃这种粿,好像也有时节,但是有时候你有钱还不一定能吃到真的石针。
每到这个季节,市面上担心会以高昂的价格买到以次充好的海胆,所以父母买一盒石针也要拜托住在石头的熟人才放得下心。
海胆有许多种烹饪方法,可以炒饭、生吃...但我们最常见的是煎成石针粿了,当然还有海胆炒饭等等。
石针粿,这种看是简单,但是十分考验厨艺。
解冻后的石针沙倒入锅中,加入二三两番薯粉,三颗鸡蛋的蛋黄后,慢慢地、不停地磨碎石针沙,搅拌至均匀。
曾经常常是使用擂钵将其擂碎,但是擂过一次海胆的擂钵,要擂上半个月的擂茶才能勉强将海胆的气味散去。
一口咸茶充满了大海的腥味,那个味道实在是难以形容~
切碎的蒜头泥在热锅里翻滚。
注入已经搅拌均匀完毕的海胆浆,倒入的量多量少全由自己把握,注入的量多的话就会厚一些。
铲子不断地翻炒,使一锅水溜溜的石针沙凝固成块状,翻炒的过程中虽然卖相不太OK,我打死都不会吃,真香!
凝固成块状后不停的拍打石针粿,拍打的过程就像是制作鼎响粿一般。
翻转继续拍打,凭着多年经验,感觉已经凝固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出锅了。
分解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盛上盘里,这样一盘石针粿就大功告成了。
老妈说:“之前(够工)的人还会在砧板上分解,我们在家里吃的差不多就行了。”
观看煎石针的过程似乎很简单,但是越简单往往越不容易。
非常考量巧妇的经验,下了多少粉、翻炒拍打稍微出错都会引起翻车,味道就随之出现了变化。
石针粿要趁热吃,本身的香味才越鲜香浓厚,色泽金黄、口感不硬不软。
刚出锅老远就可以闻得到石针散发出的清甜浓香。爸妈对一盘石针赞美的话语莫不过于:“嗯,这是真的龟龄岛石针,够香!”
一道石针总是餐桌上的角儿,能让餐桌上的菜品佳肴无颜色,眼、鼻、口全都聚焦于这一块块金黄浓香的石针粿。
如果不是本港的海胆煎出来的颜色是红到发黑,味道当然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样子期待了许久的石针,结果就会令全家人的食欲直线下降,大呼“腥味好重”,“这一点也不香”。所以啊,有时候不禁感叹有钱是不是都吃不到。
汕尾人骄傲于自身天赋异禀的海港,源自于大自然的馈赠。
无论对于鲜货还是干货,本港的海鲜就是甜,价格也相对偏高于外省,也可能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口味的原因吧。
一盒一斤装的石针才煎出两盘石针粿,老妈说,家里吃的石针用不着下太多番薯粉才能够吃到地地道道的石针味。
接着便会恐吓你道:你去外面吃的煎石针,店家都会兑过半的粉给你吃,一斤就可以煎出五六盘了!
一斤石针一晚上一家人通常是解决不了的,高蛋白的食物,夹四五块入口后早已饱腹。
留到第二天的中午,便可以拿来炒饭,石针蘸过的油都留有余香,不用下鱿鱼脯、鸡蛋等,海胆干炒饭都能迷倒饕餮,一想到就流口水。
吃完了石针,拿它的边边角角来拌饭也是一绝,直至吃撑!
很多人总说,汕尾人嘴最刁。
其实是真的,汕尾海鲜丰富,有时候鲜不鲜,都吃的出来,其实那些真正的海鲜的味道,在我心里只能在这座小城吃到。
而真正的做法,只有家里才做得到,hey,今年的石针粿你吃到了吗,再不吃就晚了哦。 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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