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广东省的东南部,南海之滨,有个举世闻名的海陆丰地区,自古以来,文化昌明,贤人荟萃,人才辈出。
相传700年前,有一条发源于乌面山的河流弯弯曲曲,下游冲刷成一个布袋形的大水塘,人们叫金曲塘,后来,河流被裁变取直,金曲塘干涸了,这个地方便叫可塘。
又过了很久,可塘这一带便变成了一个小平原。
到了清朝,可塘是当时海丰县四市十四墟之一。
四市:桥头市(即今海城桥头),高田市(即今附城镇辖),水亭后市(即今海城镇老市场),捷胜所市(即今捷胜镇政府所在地)。
十四墟:可塘墟(即今可塘镇政府所在地),公平墟(即今公平镇政府所在地),杜塘墟(即今陶河镇政府所在地),梅陇墟(即今梅陇镇政府所在地),赤石墟(即今赤石镇政府所在地),青草墟(即今红草镇政府所在地),青坑墟(即今赤坑镇政府所在地),田乾墟(即今田乾镇政府所在地),竹围墟(即今红草镇所辖竹围村委),南涂墟(即今赤坑镇所辖南涂村委),径后墟(即今陶河镇所辖),羊古埔墟(即今陶河镇所辖),钓桥墟(即今陶河镇所辖),竹头墟(即今可塘镇所辖罗东村委)。
在这一望无垠的可塘平原蹭,有一个小村子,好象一艘浮在水面上的巨舰,又宛如镶嵌在一块翡翠上的明珠,这就是黄厝港村。
在这四周绿水环绕、到处绿树婆娑、风景特别绮丽的地方,诞生了一个名震海陆惠紫的人,那就是一代奇才黄汉宗。
黄汉宗,乳名学海,辈名衍潜,官名夏帆。生于嘉庆甲戌年(1814年)五月二十九日,卒于光绪己丑年(1889年)六月十七日。享寿七十五岁。
黄汉宗小名黄海,是清朝海丰县可塘镇黄厝港村人。道光年间乡试中,名列第19名举人。论才学文章,本可以继续升攀、平步青云,然其时朝政腐败,豺狼冠缨,黎民士庶苦不堪言。 汉宗看到官场黑暗,不愿为官,委身乡里。为里人鸣不平,为乡梓抗恶吏,为官庙堂院题诗联,为婚丧嫁娶写词章。几凡民间诉讼,族姓纠纷以至历史冤结等疑难杂事而不得解者,都找他代笔代言,出面解决,他鉴于公理正义,亦乐意帮忙。故民间有“要通,找黄汉宗”之说。
清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癸卯科第29名举人,当年,太子少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总督广东广西等处地方提督军务兼理粮饷(主考官)祁土贡,兵部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广东广西等处地方提督军务兼理粮饷(监考官)程矞采、为题“文魁”功名匾。聪颖过人,诙谐,文章诗赋,巧思捷对。
一、状词助寡妇
某村青年寡妇思改嫁,但知道事情难办,家公坚决反对,族亲邻里也诸多非议,不得已找黄汉宗。汉宗听完诉说,即动手为她写状子,居然获得胜诉,准予改嫁。状子是这样写的:
“公无婆,叔无妇,妾无夫。九椽瓦,三张铺。不改嫁,恐沾污。”
状子先说明告状人的家人简况——两男一女,接着点出居住环境——三张睡床几乎连成通铺,最后申明不得不改嫁的理由。按封建礼法,寡妇一般是不能改嫁的。但黄举人却利用封建社会的另一条礼法一男女授受不亲,把家居困难与人物关系之间的矛盾,写得透彻又尖锐,使改嫁成为合理要求。
二、巧诗戒赌博
当时,乡里赌博之风甚炽,黄汉宗忧心忡忡,便写了一首诗《戒赌拆字诗),诗云:者贝原来今贝先,谁知分贝在眼前。分贝到头士四贝,士四贝后戎贝连。
全诗四句,每句都有个贝字。者贝赌,今贝为贪,分贝为贫,士四贝为卖,戎贝为贼。合起来就是:赌从贪起,贫在眼前。输光必卖,卖光必盗(贼)。赌、贫、卖、贼是必然的因果关系,赌者的下场是多么可悲可憎。
三、妙联讽公局
公局是当时政府特设的民间议事机构,表面上是加强民间联系,反映民情,实际上是利用地方乡绅强化对人民统治的机关。公局乡绅乘机贪污舞弊,使人民不胜其苦。黄汉宗有鉴于此,愤懑难平,遂写下对联:
题讽公局对联之一
装成八面威风弯出去私心一点(公字)
摆出大尸模样勾入来有口无言(局字)
题讽公局对联之二
缙绅诸公、公前公后、公出公入、公然在一起办公公道何存、公心何忍、似此办公太可恶;
团练总局、局上局下、局来局去、局出了许多银子局内者甘、局外者苦、岂能结局得升平。
四、蚊赋斥官场
当时举目神州,疮痍遍地,而衙门华院,尽是噬喙之辈于是,黄汉宗把这群败类统称为吸血鬼,写成《蚊赋》:
尝思天地氤氨而万物化生,品类繁细则善恶殊形。若乃至微之物,藉卑湿而长成。身轻嘴利,毒甚锐鹰。两翼六足,白鸟成鸣。不使人喜,从令人憎。黄昏鼓噪,呼友唤朋。百物偃息,独尔嗡嗡。穿窗入户,闻气寻声。循缝钻隙,罔忌夜行。思下帏之董子,忆入幕之郗生。不思吴猛之孝道,空入苏妹之诗情。以人有限之膏血,作尔毋厌之汤羹。方喙之痛楚难忍,被食后疾痒倍增。将辗转而反侧,则载飞而载鸣。
聊将手以挥之,复临而叮咛。情怀被尔搅触,百虑为尔顿兴。虽陈博之善眠也觉,即庄周之梦蝶不成。欲愤怒而弃尔,将何计以揣争?思诸葛于博望,忆田单于辽城。知火攻为善策,即跃起而取灯。添文公之清膏,试商辛之极刑。既焚翅而断足,忽报投于油坑。
乃得一而心已快,必尽戮而气方平。炮烙虽云酷烈,按律理之罪犹轻。嗟夫! 尔既生为物类,饮喙岂无可能。绿野之革丰茂,长江之水深情。宜结交于蚨蝶,亦可逐队乎流萤。皆所望而不瑞,奈何食人以求生?因嘴利所以祸速,为贪食以致命轻。虽仁人君子,见尔岂能有哀矜。灭尔曹以高枕,不觉东方之既明。
五、《咸茶诗》
海丰时俗尚咸茶, 牙钵擎来共一家;
厚薄人情何处见? 看她下多少芝麻!
六、《河口条尸案》
清朝时,海丰河口村边的河上游浮出一条死尸来。县太爷派人下来验尸。有个贪官听知这件事,想要请诬陷村里的人,勒索点钱出来,顺便说是村里的人杀死人沉尸。村里的人怕到半死,去找村里的秀才写状纸辩白。临上县城时,又怕写得不好,又回头请黄厝港乡黄汉宗过目。黄举人接过状纸,说:“写得不错。但是写错了一个字。官司肯定输。”“哪个字?”黄汉宗讲:“古人说,‘一字值千金’。我现在看你是自己人,收你十两银,好不好?”村里的人立即答应,送上十两银。
黄汉宗拿起毛笔,蘸墨,将状纸上的一句话“河口浮条尸拉河口村无关”个第一个口字写多一竖,变成“河中浮条尸拉(和)河口村无关”。这张状纸改后送上县衙门,免去了一场官司。
七、黄汉宗巧戏周财主:
清代,海丰有个姓周的财主,靠吸取穷人的膏血富甲一方。他目不识丁,但装作道貌岸然,一派斯文。为附庸风俗,他每年春节大门上贴的对联,都要照着举人黄汉宗的来写,以此炫耀他周家乃“书香门第”。
黄汉宗最鄙视这等达官富人,决定戏弄他一番。
这年又临春节,黄汉宗不像往年一样在大年三十早贴门联,而提早一天,于廿九日便贴出去了。周财主派出去偷习门联的家丁,看了举人爷的对联,马上向主子禀报。周财主闻报大喜,他得意地摇晃着脑袋,背着手,踱着方步,嘴里不住顾赞叹着:“举人爷今年这联比往年更好,有福无祸,人福无祸,大吉大利嘛!”于是他吩咐马上照写,马上贴出去。
那个替财主照写门联的人还懂得些文墨,自觉今年这副联有点不对头,但慑于财主的权势和举人爷的大名,终不敢多嘴,照写无误。
大年初一,亲朋都来周府拜年,只见大门上贴着一副醒目的四字联:
福无双至
祸不单行
有见识者看了瞠目结舌,大年初一,贴这样的对联,真太……路人皆驻足观看,议论纷纷,一时间“门庭若市”。家丁忙将些情况报与财主。财主走出来,装出一副高傲的神气对围观者吼道:“尔等晓得个屁,这是出自大名鼎鼎的黄举人爷之手的对联,难道还有错吗?我看尔等读书太少了吗,不信,可去看看举人爷的门联!”众人愕然,旋即赶往黄汉宗门前审看,只见其贴着一副七字联:
福无双至今朝至
祸不单行昨夜行
原来,黄汉宗于廿九日贴出门联时故意把下面三个字折叠着不露出来,待周财主门联贴出来后,才把下面的三个字展出来,用这巧妙的手法戏弄羞辱不学无术假装斯文的周财主。
周财主得知事情原委,又羞又恼,好长时间不敢出来见人。
黄汉宗诗联集趣:
黄豆初生,合掌拜天祈甘雨;
青禾将熟,垂首叩地沐恩波。
——题神庙
白须公命赤鼻仔勒过马头听古板;
歪咀婆牵红心娘带连牛尾卷金钱。
——海城老鱼街戏棚楹联
汝休争多争寡做鬼也要公道;
我虽恶模恶样待人总是婆心。
——海丰祭幽大士王对联
十月山村赛谢神,梨园最好唱西秦;
声容近数兴华旦,未许东施强笑颦。
——写的正是西秦戏在当时的盛行状况
菊有幽香偏不恋,轻身来傍雁来红。
——题扇
上联:公公十分公道,
下联:婆婆一片婆心。
此联据传是黄汉宗为”福德祠〃特撰的
八、世上有好比、气人孬死
传说可塘有一聪明贤慧的女人不幸嫁给一个愚蠢、无本事的人。她每次叫丈夫到镇上卖东西,尽管交代得十分详尽,但其丈夫都弄得很糟糕。有一天,黄汉宗听说这事后,试着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让那人放在箩筐上带回家。他女人看后对天哀叹:自己如花似玉,却嫁给牛粪般的男人,今日又受人耻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
于是想去跳河自尽。走到河边,看见有一个男人在河里用筛子筛水,她好奇的问:“你在干什么?”那人说:“我老婆有只针掉进河里了,我正在寻找。”这女人心想:天底下竟然有比自己男人更笨更蠢的人,看来自己还不是最不幸的人。于是便打消了自尽的念头。原来这筛水之人是黄汉宗安排的。
黄汉宗害怕开的玩笑太大了,弄不好会出人命,于是有了筛水这一幕。后来人们评价曰:世上有好比,气人孬死。并用世上有好比、气人孬死来劝谕世上还有更差的人和事存在,不必对自己的不幸看得太重,太悲哀。
黄汉宗道光间举人,生而颖悟,智力过人。然性刁钻,喜为人作讼,或讥讽官吏,所作联语,入木三分,诚一出拔之刀笔也。
当时海丰知县叶初春,贪赃枉法,人民怨声载道。一年适逢元旦下雨打雷,雷击毁县衙前之树。黄汉宗借此乃作一联悬于其树曰:“雷击枯枝,苍天不容老叶;雨淋元旦,庶民咸怨初春。”叶初春见之,愤怒殊甚,然莫奈伊何。
海丰、陆丰原为一县,因地方广阔,及后才分为二。但两县之人联系至为紧密。黄汉宗亦不例外,常到陆丰。一日获悉陆丰县知事徐赓陛,到任后因亏空库银,即横征暴敛,追究亡户粮饷,人民为之骚然。
汉宗探得徐知事近曾死去一兄一子,于是乃作一联使人乘夜贴于县衙前,联云:“夭子亡兄天有眼;填疮刮肉地无皮。”徐赓陛见后,暴跳如雷,随即派兵以武力对付;而黄汉宗已早有准备,前往惠州邓承修御史府作客,以避其锋,徐亦鞭长莫及,不了了之。
据故老传说:有婆媳二人因家事吵闹以至打架,婆为媳打去两个门牙,婆怒而告之于官。媳知理亏,求助于黄汉宗。
汉宗曰:“你能听吾言,稍施苦肉计,可保无事。不然,坐监必矣。”
媳惧,不得已诺之。汉宗即从其背猛力一咬,衣破血流,然后教以口供。
当对讯时,官怒责媳。媳曰:“婆咬吾背,吾痛甚而逃,婆犹不放,故绝齿也。”
官果转怒责婆,媳遂获胜诉。
又有浪子因口角而殴打其父,父诣官告子不孝,子惧坐牢,亦请汉宗作讼。
汉宗曰:“易耳,吾书数字于汝掌中,勿令人知,见官时出示之,可得直矣。”
及对案公庭,官怒责其子,子默然不语。
官曰:“汝奚不言?”子曰:“难言也。”
官曰:“何谓也?”
子遂以掌中之字示之,官见之大怒,严责父,并罚打大板。
父不知所以,但呼冤枉而已。盖
子掌中所写之字为:“妻有貂蝉之貌,父有董卓之心”也。
黄海举故乡黄厝港
黄海举书法真迹,据说该真迹发现之前(在老毛时代)曾被人用来做厝内棚板多年,好彩有一年过年家,屋主请来邻居打牌,被其中一有文化人发现,文物才重现,修复原样展现于佑启堂。
黄海举故事在海陆丰地区老一辈家喻户晓,有《黄汉宗传奇》记载其详,魏伟新著
本文来源:可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