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甲子和甲东之间一衣带水,两岸来往密切,互有嫁娶;甲东半岛三面环海,有山有水。没有大桥的日子,渡船成了联系瀛江两岸的主要交通工具。窄小的渡船像一只只梭子,在瀛江上穿行,织就一江熠熠辉光,织出两岸款款深情。
西岸的甲子人从东宫码头出发,带着追思和念想,坐上小小的渡船,在桨声波光里晃晃荡荡到东岸,晕船的不晕船的排着队提着大包小包上了岸,或是满心欢喜回娘家探亲友宽慰母怀,或是登上某个高山慎终追远,寻找一份情感的慰藉。东岸的甲东人把热情打包,带着紫菜等海产品乘着渡船跨江越海而来。
1975年接引龙潭水库的甲东渡槽桥建成运水通车,年富力强的它被誉为“牵龙过海”。渡槽桥不但接替了渡船连系两岸的工作,像一条绶带把三甲人民更加紧密地连接在一起,为三甲人们的交通往来和经济繁荣带来了便利,更像一条城市动脉,给甲东人民送来生命之水。
家里先祖葬在甲东镇雨亭村的一个山头,每逢清明扫墓,总要在船靠岸后提着东西走上长长的一段山路才到,遇上下雨的日子更是一路泥泞两脚泥。大桥通车以后,摩托车如风般驶上大桥,开过平坦的公路,穿过两旁的绿树田野,直达山下。苦湖村卖紫菜的女人接到买紫菜的电话,半个小时就可以送货上门了。
年届半百的老桥早已完成了它的使命,日渐老去。千禧年后,甲东渡槽桥成为一座危桥并限制通行,2002年开始新建甲东大桥。新桥建好后,老旧更迭,新桥接过行人通车的接力棒,而承载着一代人智慧辛劳的老桥——甲东渡槽桥也光荣退休,成为几代人美好的回忆。
现在,西岸的渡槽桥墩因为影响交通,已经拆除,但在沿江路建起了长长的景观路——瀛江碧道。而东岸的甲东镇入口处,依傍渡槽桥建成的纪念公园,处处焕发着春光明媚的景象,不仅是人们紧张工作之余休闲游乐的场所,更成为甲东镇各村的宣传大使,成了甲东镇的魅力名片。
春天,来到甲东镇渡槽桥纪念公园。从瀛江西岸驱车驶过甲东新桥,在瀛江东岸桥头处左拐,长长的渡槽桥长龙般展现在眼前。停车驻足,在桥墩下的休闲长椅上小憩,阵阵海风吹来,甚是惬意。一路之隔的不远处是三甲工业园,挖土机“突突突”地来回工作。
起身走走罢。每个桥墩上都有一块牌匾,记录着甲东镇石清社区和十五个村委的简介。旁边的斜坡上种着红的绿的花草,新种下的各种树根基未稳,还搭着固定的架子,有几株桂花,细碎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馨香。沿着新修的水泥小路,一路读着简介一路走,不知不觉便到了桥底。
桥底别有洞天。瀛江上波光粼粼,斜阳穿过桥洞,在桥底投下一块块灰白的几何图形。天是淡蓝的,江面也是淡蓝的,夕阳渐沉,水平线处是淡淡的橙黄晕染,温馨和煦。四周清幽宁和,几个大人带着孩子坐在秋千上,三两人蹲在滩涂边垂钓,神情悠闲专注。
风吹过江面,吹起层层叠叠的波浪,一条细绳牵着一条小船在波浪中摇荡,渡口寂静,野渡无人舟自横;风吹在一棵高大的苦楝树上,树枝轻摇,紫色的小碎花撞入我的眼帘,童年熟悉的苦楝花味道扑鼻而来。家里原来有一副沙发,是父亲的同事用苦楝树做的。童年的我每天或坐或躺,沙发被我磨得光滑发亮。尽管童年时拥抱并温暖我的沙发和眼前的苦楝树无关,然而摩挲着这株苦楝树,竟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故物旧情,总在不经意间触动柔软内心,世间万事万物总以不同态势演绎着美好的轮回。
春天,来到甲子镇的瀛江碧道。
瀛江碧道上行人三三两两,道上奔跑的少年,散步的男人,坐在椅子上闲聊的女人,打太极的老人……碧道两旁花卉姹紫嫣红,黄花风铃木衬着蓝天,金子般耀眼。
江面上有几叶扁舟捕鱼。近处一叶小舟上,半舟渔网,渔者身着雨衣,一边撑竿,一边把捕鱼网放进水里。江面有几只鸥鹭翻飞觅食,远处有一只白鹭停立在滩涂上一动不动,站成雕像。桥上,下了工的工人三三两两驶过大桥。
喧嚣尘世中,忙碌有时,休憩有时,人如江鹭,以不同的方式风雨兼程,努力创造自己的价值,于是人生百态兼容并蓄,春暖花开。
来源:善美东岸,图文:刘洁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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