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上

名园老马

前段时间，天热的让我以为今年的清明时节不会雨纷纷了，想着阳光明媚，让人的心情也好些，减少“欲断魂”的人儿。可还没来得及换上短袖，冷空气便突然来袭，沉重的天空压得心情都阴郁了。

一早起来，同往日一般，打开关了一晚的窗，呼吸新鲜空气。外面的世界依旧一片祥和，太阳没有出来，楼下的树叶被露水打湿了，在灰蒙蒙的天地间里显得格外亮眼。风，像往常一样轻轻地吹着，只是今天的风带着些许寒意，看来今年的清明节还是躲不过阴雨潮湿的纠缠。看着窗外的世界，听着许嵩的歌，“雨打湿了眼眶，年年倚井盼归堂，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我的思绪随着这扰人心弦的歌声飘向了远方。
小时候，清明节于我们而言不只是放假，还意味着有很多饼干可以吃。在零食缺乏的儿时，清明时拜祖的饼干并不亚于过年时糖果的地位。那时候，不管是雨纷纷，还是太阳热烈，在各个山头都能看到一群群高矮不一的身影跑来跑去，他们手中拿着的红色塑料袋，就像他们的热情一般在山间飘荡。而我，也在其中。

那时候跟随父母去拜祖的我，只要看到成群结队的孩子们，就会没心没肺地跟上他们，也不会去体谅他人的感受，只顾着和小伙伴一起去跟刚祭完祖的人“讨”饼干。就这样，在奔跑中我走过一山又一山，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清明。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懵懂得感受到清明时份成年人背后的哀思，开始懂得祭祖时他人的心情，便不再随着伙伴们去“讨”饼干了。而是选择在祭祖时紧紧跟随在父母身旁，偶尔打打下手偶尔静静地立于一旁，任风带去我对祖先的怀缅。那时，清明节于我而言，是纪念祖先的日子，我的心情如平常一般，说不上悲喜，或许会感慨一下“人生不过就是一场梦，无论生前如何春风得意，或如何的穷困潦倒，死后终究只得一抔黄土掩身。”

长大后，当我真正经历过生离死别，有了想念却再也见不到的人的时候，清明节便有了更沉重的意义，是我心灵通往远方的桥梁，让我平时只敢在夜深人静时独自泪流的思念，可以无所顾忌的情溢于表。每每想起山上那孤独的“小房子”，眼泪便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因为无论我怎么呐喊，怎么声嘶力竭，都不会再听到思念之人的回应了。从此，我的心里多了一个无法填补的窟窿，平时不忍去窥探的黑洞，在清明节的时候，会一览无余的暴露出来，让自己认清窟窿已存在的现实。

“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今年的清明节又快到了，不知是否会下雨，将我的思念打湿寄不出去，就像您离去的时候，将我的心弦剪断，不再与您牵绊。
远方鸟鸣声空灵，在人间回响，声声催天雨。我立于天地间，您不在身边，涓涓心事只好说给自己听。愿清明雨上，不再有我的心伤。





来源：东岸，文：钟碧云，图：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