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
“爆竹声中一岁除”,想象着这诗句描写的画面,才发觉年又要到了。小时候过年便是这样的,家家户户在一片爆竹声送走了旧的一年,小孩儿在红彤彤的炮纸堆中东奔西跑,追逐打闹,大人们的新鞋子踏在红色炮纸铺成的红毯上,一见面便互道恭喜,一派喜庆的景象。小时候只懂得过年的快乐,长大才懂得过年之所以是我们最隆重的传统节日,自有它的道理。年在我印象中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游子手中那一张张的车票,从这头奔赴到那头。
意味着父亲在路口的翘首以盼,母亲在灶前的忙碌身影。
意味着整整齐齐的一家人吃上一顿团圆饭,热热闹闹地团聚与嬉笑。
小时候的年味的确很浓。村子里从腊月二十四开始就有人放鞭炮,那就像是过年的一个信号灯,点燃所有小朋友对年的期盼。印象中的年前,大人们总是很忙碌。他们忙着“炊”各式各样的粿;不断大包小包往家里拎年货;经过村子里家家户户的门口,总能听到刀与鱼肉碰撞的声音,那是在剁马鲛丸。
大年三十早上,按传统,我们是要吃“冬节鸽”,那是一种饺子的名称。我们通常会在腊月二十九那天先把“冬节鸽”包好。小时候,大人包饺子,小朋友负责捣乱,把面粉当成橡皮泥,进行伟大的创作。等热腾腾的“冬节鸽”出炉后,蜂拥而上的也总是没有做贡献的小朋友们。
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年是喜庆且值得期盼的。年前我们偶尔会讨论彼此的新衣裳,然后回家再一次次把新衣裳拿起来试穿,再油然发出“年为什么还没到”的感叹。过年时,笑眯眯地跟随父母在大街小巷中游走,总会收到许多压岁钱,那时候最多的烦恼大概就是这些红包要用来买哪一个心爱的玩具会比较合适。
与平常时间相比,过年仿佛是拥有了“特赦令”。平日里,不被允许出现的零食、饮料与烧烤,在过年的时候都获得了特权,家里堆满了各种饮料、糖果和零食用来招待客人,但总会落入我们的囊中,父母想要阻止的时候,总要长辈站出来说“过年嘛,想吃什么就吃吧”。
从小到大,过年的习惯一直在变。以前是贴春联,现在是既贴春联也立flag;以前是扫地,现在是既要扫地还要扫福。只有一件事没变,那就是过年的“特赦令”作用。离开了大人们的管束,我们进入了社会的管理,按部就班的上班打卡,有时候总害怕多吃几口就要长肉,喝点饮料就怕长痘。但过年的那段时间,我总是能放下一切负担。比如睡懒觉,不用上班的日子,我终于可以在冬天的被窝里尽情温存;再比如,吃,过年就放肆地吃,毕竟如果过年还不胖,那岂不是对不起那些死去的鸡鸭鱼肉。好像春节的意义就是让长大的我们做回小孩子,去理所当然地做一些,平日里想做却又不太敢做的事情。也让我在飞奔向前的日子中,获取了歇一歇的时间,吃饱喝足休息好了,来年整装再出发。
不管平时生活于何处,过年的团圆饭缺不了,团圆饭承担着辞旧迎新的“使命感”,一桌团圆饭里,七份食材、八分时间、九成心意。也许我们说不出具体是哪一道美味能够具体地代表回忆,牵引我们那颗迫切回家的心,但我们知道之所以想过年不仅仅只是食物和美味,还掺进了阖家团圆的念想。团圆饭时一家人团聚在桌前,耳边三三两两没什么意义的闲聊,总是让人感到莫名的温暖。
至亲在侧就是家,美味共享便是年。以前的年,是一家人围在一起看春晚、放鞭炮、守岁;而现在,过年已经变成了玩手机、打麻将、几顿饭之后后又忙着各奔东西。可即便这样,我们还是要回家。回家过年,是游子对家的牵挂,是父母对孩子的思念,是故乡对归人的呼唤。
工作后,过年的那些烟火气就离我的生活越远,赶不上家里“炊”粿的时间了,也尝不到第一时间新鲜出炉的“冬节鸽”了,开门炮也不打了,即便如此,在我心里年味从未变淡,过年的形式也许发生了很多变化,但不变的,是我们对新年的期盼和对团聚的渴望。期盼、喜庆与团圆,这便是我所感受到的年味。
愿朋友们心中有年味,身边有团聚,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
本文来源:看东岸,图文:鹿鸣
饺子跟冬节鸽是啥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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