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长沙湾之珠 ——记广东著名蚝乡晨洲村
晨洲，古称神洲、辰州。地处汕尾市城区青草圩西北侧3公里处，位于长沙湾乌叶莲山东南方海面上。宋元时期以前，长沙湾是深入海丰内陆的一泓烟波浩荡、涛声澎湃的巨浸，东南岸就在乌石莲、辰州山、竹围山和蟹头山下。辽阔的海面上，浮漾着众多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岛屿和岩礁。故清同治版《海丰县志》“乌石莲”条下载：“邑(指县治海丰县城)南五十余里，高四百丈，有奇峰如朵莲插海，面前九洲环列，总汇众流，堪称一方形胜。”所谓九洲，就是神洲(辰洲)、鸦洲(亚洲)、三洲、鳄洲(岳洲)、平洲、虎头洲、燕洲、饭箩洲、兴洲等9个岛屿。因此，民间有“乌石莲，九洲在眼前”之谣。而晨洲，是过去长沙湾最大的岛屿。由于岛上榕树遍布，森然成荫;给外来群众留下深刻的印象。闽南话将榕树称为“松”，故俗称为“松洲”。在明嘉靖版《海丰县志·海防图》中，因闽南方言谐音的关系，写为“神洲”。清代，按照舆地风水理论，该岛因位于惠州府东南偏东之地，遂在官方文字上写为“辰洲”。至文革时期，经过大规模的围海造田后，沧海变桑田，海岛成为陆地，群众遂称为晨洲村。
晨洲村，现隶属汕尾市城区红草镇晨洲行政村，距离镇政府西北部8公里，管辖前片村、后片村、新片村等六个村民小组。全村共有403户，户籍人口2100人。其中常住人口1826人，外地人口250人。主要经营养蚝业和浅海捕捞业，素有“养蚝之乡”之称。该村地处长沙湾咸淡水交界处，上游三江口有大液河、西溪、丽江等河流汇合进入海湾，常年充沛的溪水带来了大量的浮游生物，为生长于海岛四周滩涂的牡蛎提供了丰富的食物。
牡蛎，当地称为“蚝”、“水菜”。天然的水产养殖环境，使这里出产的牡蛎肥硕甜美，味鲜嫩滑，加上入口融化，齿颊之间没有留下渣滓;故闽南话谓之“酥甜无粕”。且其营养丰富，素有“海底牛奶”之美称。由于晨洲出产这种鲜美的海珍品，以“肥、嫩、酥、甜”著称。过去，海丰高螺湾的牡蛎要运到晨洲寄养，以增加蚝的肥美鲜嫩度，从而沾上晨洲蚝的名气，卖出好价钱。而今，省内其他地方由于受到了严重的污染，但晨洲岛所在的长沙湾，由于具有强大的潮流吐纳量，使晨州蚝仍然保持过去“酥甜无粕”的鲜美特色，在港澳、深圳、珠江口等地区受到食客们的欢迎，遂闻名于海内外。
宋元时代，晨洲岛是一座没有人居住的孤岛，成为闽粤强盗啸嗷海面之天堂。他们将在长沙湾附近抢掠到的金银财宝运到岛上进行分赃。明天启二年(1622年)，始有邓氏家族登岛，在西侧竹宫山下建基，居住生活了119年。至清康熙三年(1664年)，清政府为防止岛上居民与海面上的郑成功部队取得联系，由此在沿海实行迁界政策，邓氏家族被碣石卫水师部队驱赶出岛，迁居至丽江以北乡村。至清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才返回晨洲岛生活。受此来回折腾后，邓氏家族遂对当地环境感到寒心，且嫌烦出入投青草墟须过渡等诸多不便，故与在青草墟米街尾从事商业的黄必兴协议，将其在晨洲的港口滩涂与黄必兴的店铺互换，两家族互换生活居地，并就此相互交换商业与水产业的生产方式。清康熙五十八年(1719年)，海城河头黄三世祖黄必兴携带六个儿子，从青草墟迁居于在岛南上，从事海上商业运输，以及浅海捕捞和养殖业等。黄氏父子经过长期辛勤劳动，春天用船载石投放于岛周海中养蚝，冬天起出石头收获牡蛎。
由于黄必兴及其六个儿子经营得法，不仅从事海上商业运输和海洋捕捞业，而且将晨洲养蚝业搞得风生水起，财源广进；年复一年，子而复孙，至其后代终于发财置业。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黄氏家族在头前片建起4座黄氏宗祠。民国初期，全岛建起黄氏祖屋和民居200多座，其造型设计具有闽南民间建筑特色，巷道铺设横直相交的石板路。黄必兴在晨洲创业和开基的时间，可从雍正元年(1723年)其后人给他重修青草墟后池尾坟墓的时间，以及海陆丰时兴两次葬的民俗推算。至今，海岛山顶上尚留有道光元年(1821年)五世祖黄贞美妣江氏妈坟墓。其后代子孙经306年约十二代的繁衍，至今约有6000多人。其中一半人口分布于外地。
晨洲岛面积约1平方公里，东南距大陆2.2公里。岛上丘陵起伏，树木蓊翳，生长着榕、松柏、苦楝、木麻黄、相思柳等树木。岛岸四周和山上巨石磊磊，呈现出各种形象和姿势。环岛滩涂上生长着茂盛的红树林、芦苇林等耐碱植物，将海岛遮盖得严严实实。1958年大跃进时期，国家对晨洲村实行扶持政策，发放蚝民证，每月粮食指标比居民户口还要多。水产部门还提供杉木给村民造船，全村两百多艘小船成立集体养殖专业队，从事海水养殖和浅海捕捞，主要作业方式是：挟蚝、扫莲、闸箔、桁槽、放置长城网、抓跳鱼等。所有蚝产品和浅海捕捞产品全部交给国家水产部门收购出口创汇。
1974年，经围海造田后，辰洲与大陆海岸线连在一起。岛上村名称为辰洲村。又因“辰”与“晨”谐音，村名遂改为“晨洲村”。其居住历史距今约377年。现村址沿着东北、西南方向伸延。晨洲村经济以海水养殖业为主，兼以浅海渔业和农业为辅。环岛岸除了原生态的红树林滩涂外，大都是人工开发的渔塭、虾池，盛产着牡蛎、膏蟹、对虾、血丝蚶、涂鱼等地方特产，其中明蚝干远销于深圳、广州、香港等地。过去，居民进出晨洲岛，只能搭载渡船交通。至文革时期，当地开展了大规模的“围海造田”运动，先后筑起了长3.5公里青草至晨洲的东风堤围，围垦海域1万亩;同时筑起长3.8公里辰洲水闸至新村的东风外围(又称下围)，围垦海域5000亩;并筑起东连海梧围、西经晨洲山连接下围的长5.9公里的海头山堤围(又称上围)，围垦海域8000亩。沿海村庄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开凿了晨洲岛大量的花岗岩巨石，用木船运到周围的海面上填海造堤，筑造老十孔晨洲闸桥。自此，红草公路通过晨洲闸桥进入岛上，使晨洲岛与大陆连成一块。
全岛共有七座山峰，其中岛北四座，最高山峰叫大山，西侧称竹宫山，东南侧谓圆山，东北侧名蟹地山；岛南三座，西南侧为石角山，东侧称乖地山，最小的山叫下州山。七座山麓之间的岛中心为居民区。过去岛上岩石遍布，姿势各异，千奇百怪；经过上世纪围海造田后，大部分巨石被开凿成条块石，用小木船运至岛四周的海湾砌筑为海堤。如今岛上山麓之间的谷地，掩映着晨洲村的楼房。村口西南方向水泥道，成为通向青草墟的主要通道，东北方向的水泥道通向村后的吴厝围村。围海造田后，环岛海面的滩涂被长长短短的堤坝分割成方块状的养殖场。岛上泉水充足，据说共凿有十多口古井，不仅山岗岩层长年含蓄着泉水，而且也有充沛的地下水源涌出，过去供应岛上的居民的日常用水绰绰有余。
村口原有巨岩组成的多间“石厝”，形成一道自然景观。十孔排水闸附近的岛上西侧，有一块奇岩卧立，高约二丈多，宽约五六丈，质量坚韧，是优质的建筑材料，石身黝黑色，状若巨型蜘蛛。位于海岛青龙白虎山畔，前瞰大海，后挡蟹山，旧时有“一石镇三山”之称。被村民们称为“蜘蛛石”，历来视为镇岛神石，谁也不敢触犯它。岛上山石先后被取作农田水利建设材料，唯独这块“蜘蛛石”岿然独立。
1958年修建青年水库时，县里水利部门想动它主意没有成功，1965年建设西闸，县里有关部门派人来取石，也被岛上群众挡了回去。至“文革”围海造田时，东风公社工程指挥部决定破石建闸，以节省水泥和钢材，当施工组第一次攀上巨石顶，准备凿孔装炸药时，晨洲不少老人出面阻拦，不同意破坏此石。认为：“宝石护青龙，三山镇白虎，石破青龙死，白虎要伤人。”但在文化革命时期的形势下，“石厝”和“蜘蛛石”被炸药爆开碎裂成石块，打制成为一条条丈多长的规格石。源源不断地被民工运到村口建为两丈多高、二十丈长的晨洲十孔闸，有的石料被船运至道山渡建为西闸桥。至今后人回想之，名胜自然景观被毁，殊为叹惜！
晨洲是海内外著名的“蚝乡”，与粤西阳江等县的养殖基地，并称为广东省三大“蚝乡”之一。晨洲的养殖品种为近江牡蛎，头部有多片厚黑的边缘，人称“乌耳”，这就是优质的牡蛎，肉质晶莹剔透，丰盈圆润，呈现牛奶般颜色。岛周围滩涂和海湾海面下布满蚝石柱，所产蚝豉、明蚝干闻名远近。建国初期，政府将岛上的村民，划分为“蚝民”，发有“蚝民证”。每月政府粮管所供应的大米数量，比当地居民供应量要高。这项政策，至改革开放后，随着国家农业政策和居民粮食供应政策的转变而停止。
1974年，在政府“围海造田”的运作下，当地群众筑造全长3527米的东风围，从青草石美村连接至晨洲，成为该岛居民出入内陆的通道，结束了岛上居民驾船渡海的历史。因此，晨洲成为鸦洲(亚洲)、三洲、鳄洲(岳洲)、平洲、虎头洲、燕洲、饭箩洲、兴洲等长沙湾诸岛最后一个纳入内陆版图的岛屿。但养殖牡蛎和晒制“明蚝”(蚝脯)，仍是该村的传统手工副业，销往海内外。岛上人家用传统工艺酿造的蚝油，味道香醇，因其酿造的数量极少，一般留为自用，不对外出售。此外，尚有一项颇具特色的隐形收入，就是蚝工拾获蚝珠的收入。据说，那些翻嗮蚝脯的妇女常有意外的惊喜，就是在蚝肉中发现珍贵的蚝珠，有的每粒蚝藏着几粒蚝珠。
一般拾到珠者都是不声扬的，怕被老板没收。一般每年拾蚝珠者都能超万元。每年多者能拾获到一二两蚝珠。晨洲年产珠能达到几斤重。蚝珠有7珠8宝之说，即七分为珠，八分起为宝。蚝珠每钱(3.75克)值2000元左右。即蚝珠每克500多元，而黄金每克270多元。两相比较，蚝珠比黄金还贵。蚝珠能定气安神，祛痰镇惊，可解胎毒，保护幼儿皮肤细腻美白。因此，常有本市人到晨洲买蚝珠，按医生嘱咐擂粉，配成中药散给三四月大婴儿食用，据说有镇惊之作用。
“晨洲蚝”以肥、嫩、鲜、美而享誉四方。上世纪70年代以前，晨洲养殖牡蛎多以石头为附着物，收获周期一般为三至四年。现在改蚝石平面投放为水泥柱立体投放、浮排吊养等方式，从而提高了单位面积产量。2011年底人均收入7136元。到2012年晨洲牡蛎养殖面积达14000亩，产量逾14000吨。明蚝年生值约1.8亿左右，人均年收入接近2万元。截至2017年止，全村养殖面积1.8万亩，年产量1.5万吨。而今，晨洲村有各种养殖加工企业12家，约有400多位工人，明蚝年加工产量1200吨，加工产值1.08亿元。晨洲蚝成品还包括排蚝、熟蚝干、烧烤蚝、蚝油等。形成产品、加工、销售产业链，加工成品蚝远销广州、深圳、香港等地，成为名正言顺的“中国蚝乡”。
本文来源：看东岸，文：叶良方，图：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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