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园老马 发表于 2019-8-13 20:52:19

走过博美虎坑村

我们一行在通向虎坑村的山村小路上行走时,只觉夏风优柔,草色青青,阳光在草尖上跳舞,野花在风中摇曳,四野如画,小路明媚如白练,轻松感油然而生。

1在一堵长长的寨墙前往右拐,便到了虎坑村的前寨门入口处。我用指尖触摸灰色粗粝的墙壁,以期灵魂与老去的岁月相逢,毕竟这堵灰黑的寨墙约四米高,八十公分宽,看起来厚实久远,透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沿着墙根走,期间一株爬山虎顶着烈日从墙顶上爬下来,古旧中映衬着一派新生的希望。2015年3月,博美镇虎坑村入选广东省第四批古村落。
盛夏的午后,外面热浪滚滚,这里却清幽凉爽,仿佛不经意走进了一处与世隔绝的“桃源”,忽然觉得这次“文化之旅——博美行”是一叶清凉优哉的小舟。
寨门前往前望去,就是一口幽深碧绿、在微风中轻漾着微澜的腰兜池塘。临水的一棵老树我见犹怜,似乎在感叹岁月流逝无情,然而其顶上繁茂的枝叶又照见其阿娜的风姿不减当年,只是乌黑斑驳的躯干因为老病呈现扭曲凹陷的残影,仿佛艺术品一般,带给人一种古朴的造型美。这棵树是龙眼树,树上有串串土黄的果实,就像龙的眼睛,守护着一座城池。
七月流火,寨门洞开。黄土砌成的寨门比寨墙略高一些,顶上是凹凸有致的灰瓦,门框由青石条构筑而成,门框上有两个圆溜溜可爱的小洞,看起来就像两个小眼睛,而门楣则是这个门面的“鼻子”,青石门框是门面的“嘴巴”——这个城门就像一个历经沧桑的百岁老人的脸,古朴、沉稳而内敛。
我从寨门往里边望去,四处静悄悄的,一座古城在七月的午后酣睡正浓,不禁低头抚弄长长的寨墙,它把一座古村落隔在了尘世之外。

1走进村寨,外墙已翻新的一座林氏宗祠赫然呈现于眼前,橘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中熠熠生辉,透着精致奢华的气派,外墙也贴上了明黄抛光的壁砖,它在一片灰绿中是那样与众不同,仿佛在提示众人,宗祠是一处乡村的轴心,曾经辉煌的历史在其中彰显。
据说虎坑村现有十三座年代久远的祠堂和古民居。祠堂样式有宗祠、家祠、祖屋、四点金等等;古民居建筑样式有下山虎、二间直、独脚靴、封厝包等等。
慢慢行走在古村落里,到处可见草木阴阴,繁衍在灰白古旧的墙壁上。那些青翠的草木在夏天里如水一般洇漫,重重叠叠,仿佛古民居的帘幔一般。于是,一村的阴凉便住进了心里。
行行走走,忽然一座古旧的祠堂在厚重、绿色的帘幔和古朴的寨墙中隐约可见,走近了,才感受到其精致绰约的风姿,不禁被它优美的侧面迷住。灰黑的墙壁和屋脊呈现厚重和古朴,精美的古壁画勾勒出祥瑞的图腾,略微砖红的屋瓦色彩和谐统一,悬山顶式的屋顶飞檐翘角——美,美在岁月的幽深,很多时候,绵长的岁月是一位深情款款的画家。

1在这座年代久远的祠堂里,据说曾经挂着一面“状元”的匾额,那是潮州武状元林德镛所赠,可惜在土改时被毁。
潮州的“状元”怎么到了博美?斗转星移,时光回溯。清代潮州人氏留着长辫子的林德镛赴京赶考,在这堵象征着文明与富足的寨墙前放慢了脚步,也许他的内心有片刻的踟蹰,但他的脚步越走越坚定,终于在寨门前笃笃有声地摇动铁环门柄。于是,一个村落的“古道热肠”哗的一声落入林德镛的怀中。
也许这个目光炯炯有神的人看起来天庭饱满,谈吐不凡,应该是个有福之人,于是,从先祖到村民,所有虎坑村的人都对林德镛以礼相待,热情有加。林德镛在村民的热情洋溢中盘桓一日又一日,到底得走了。在送别的人群中,虎坑先祖竟然拿出金银320两资助其继续上京赴考,林德镛在这一刻眼泪叭嗒叭嗒落下来:我何德何能得虎坑人如此厚礼相待?停了片刻,他紧执虎坑先祖的手,说,虎坑人待我有如再生父母,他日若有幸高中,必以子民之礼回报。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深得仁义礼智信教化的林德镛果然没有食言,他时刻铭记虎坑村民的深情厚谊,得中状元后,亲到林氏宗祠上香敬拜,感谢先祖保佑他就像保佑自己的子民一样让他高中“状元”,他除了把“状元”的荣誉归于虎坑祖祖辈辈的荣誉别无所报。

1故事到这,我不禁偷偷地想,虎坑,虎坑,莫非落坑即为“虎”?也许我该慢慢地走,在虎坑村里留下我徜徉悠闲的脚印,以期余生成“虎”——一只平安、内心富足的“小老虎”。
其实虎坑村的村名得来自有其渊薮。相传远古时候的虎坑村通往八万的路横着一道十米多深的坑,仅存一条小道通路,四周山多林深,经常有老虎出没伤人,就有一博美的地主入山收租时为老虎所食。后来,虎坑先人努力改造自然环境,沧海桑田,虎坑村成了田园风光秀丽、人杰地灵的美丽的乡村。坑与老虎皆成了传说,而村名却从此定格。
然而,在我心里,因为林德镛的故事,我愿意想象这个村庄的村名是“落坑即为虎”,那是藏龙卧虎的虎,龙腾虎跃的虎。

回去时,阳光在池塘里跳跃着细碎闪光的波纹,走过的记忆在波纹里跳动,一座村庄在记忆中虎虎有声。









本文来源:看东岸,文:王映婵,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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