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语——布惊茶
春雨，悄悄地开始了她对万物的润泽，大地上的一派生机也在显山露水。春天带着特有的可人神采，以抽丝的大自然植物为代表闪亮登场。看到那些精灵似的植物嫩芽，不由得让人萌生出盛赞春天的念头。那些挂在树枝，催生春意的盎然气息，也荡起了回忆的春潮。野外的一声声春鸣、来得及时的一场场春雨，都会不知不觉把我的思绪，带入一个静谧安然的山乡世界，让我想起家乡的布惊茶。虽然自己在农村长大，却不太能辨识大山上的很多植物，唯独对布惊茶树的印记甚是深刻。自己出生长大的南方，不仅雨量充沛，而且还有肥沃的土地，是适宜布惊树生长的区域。山坡上、小溪旁、山沟边，只要是土质稍微湿润的地方，就有这种植物生长。大概是布惊茶树子的种子作用，只要你发现了一棵布惊茶树，就能发现更多的布惊树“家族”，这是乡亲们采摘布惊茶的经验，也是布惊茶树的生长特性。
从小就知道布惊茶这个名称，它是我们客家人喜欢的特种茶叶，可以用作客家擂茶的特别材料。还有很多家庭还把它作为应急偏方，存放在家里头。手工制过的布惊茶，具有止咳化痰、祛风除湿等功效。布惊茶存放的时间越久，药用功效越好，这是祖辈的实践见证过的。据《本草纲目》记载，布惊叶味辛、苦、平和无毒，具有沥除风热、开经络、导疾涎、防中暑、发痧、止咳、祛痰和治风疹、血尿、腹痛、呕泻等功效。布惊茶属于马鞭草科植物，客家人制作和饮用布惊茶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农村老家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把布惊茶当做家常保健茶的习惯。
只要在老家生活过的成年人，多多少少都会了解一些关于布惊茶的话题，包括采摘和制作流程。布惊茶与大自然的其他植物一样，春天吐丝发芽，也是采摘的最好时节。勤劳的乡亲们早已发现了这个规律，但凡春雨宠幸了大地，那就离采摘布惊茶的日子不远了，这些常识，正是从有过采摘经验的乡邻那里知道的。自己采摘布惊茶的经历，是几年前的事情。当时有一段短暂休闲，正巧遇上了万物复苏的春天。或许是受到明媚春光的感召，乡亲们也开始讨论布惊茶的话题，自己也突然心血来潮地与妻子商定，以采摘布惊茶的方式，满足自己对春天的踏青，也尝试一下制作出备存药用的那种布惊茶。
为了方便在狭窄的山路上行驶，我选择摩托车作为探路的交通工具。大概是运气好的原因吧，我和妻子在预选的目的地，一处比较偏僻的小山村附近的山坡上，顺利发现了布惊茶树丛。那是摩托车能够抵达的一个小山村山沟边上。靠近之后，粗略地察看了一下，从几颗茶树破土露出碗口大的疙瘩根部判断，树龄应该有好几年，主树干足有一人多高，主干已经长成了圆形，旁枝交叉穿插其中，虽然绿叶不太茂盛，那些新生的嫩芽却甚是惹眼，大概是采摘目标出现而被目光聚焦的缘故吧。
采摘布惊茶，是摘取旁枝上面长出的那几片新叶和嫩芽，可以想象，一丛茶树能有多少这样的叶芽？想在短时间内采摘到多量绝非易事。幸好我们选对了地点，此处的布惊茶树丛多，足够我和妻子两人花上一个下午的时间采摘。由于不敢浪费时间，经过全力投入“奋战”，最后战绩以两小蛇皮袋的预期收获圆满结束。
为了彻底看见最后成果，妻子在当天晚上就开始了布惊茶的手工制作，这可是考验技术的手工活呢。于妻子而言，是第一次尝试自己动手制作布惊茶。按照长辈的口头经验传授，用家里的煤气炉灶代替了以前的传统柴火，用家庭小锅烘焙的制作方法，把布惊茶叶小火热锅，用合适的铲子，迅速地对茶叶反复快炒，基本要求是以不焦为前提，才能制作出优质的布惊茶，我们说的优质，是指成品布惊茶的外观色泽、闻到的茶香或冲泡入口之后舌尖享受的概括。无论是将之制作擂茶还是泡茶，皆会飘逸出一股诱人的扑鼻芳香，而且绵延持久。
老人们都说，布惊茶的制作与普通茶叶的制作大同小异，只存在少许区别，除了对茶叶的细心捻揉，还讲究火候的把握。毕竟，经过精挑细选采摘的布惊茶，叶片小而嫩，经不起猛火之下热锅的炙烤。野生布惊茶是有限资源，采摘量少而精致。况且是春雨沐浴之后的精华，而且采摘最佳期的时间短，一旦错过，也就是明年的任务了，您说是不是有点“奇货可居”？据说一斤存放多年的布惊茶，可以卖到几百元，其实也不足为奇了。制作成品后的布惊茶，颜色偏向于墨绿色，那是制作时对火候掌控的结果。
也许，是祖辈传承带来的习惯，印象中家里一直都会保存珍藏多年的布惊茶。除了备一时之需，也会适时地将之擂一钵擂茶，或者泡一壶浓茶，喝着，闻着，除了解馋之外，还有一种品味乡愁的特别功效，细品之下，一定会品味出那种无法忘却的乡土味道……
文字：彭武法图片：网络编辑：马泽松审核：黄晓萍来源：善美东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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