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园老马 发表于 2024-9-13 16:30:51

追忆下乡劳动的岁月



“文革”期间,海丰全县的初高中毕业生,响应党的号召,上山下乡到农村锻炼;家在城镇的毕业生,由镇革委会统一分配上山下乡的地点;家在农村的,直接回户籍所在地的农村生产队参加劳动。  

我家在海丰大湖镇高螺村第九生产队,1970年,我高中毕业回村当农民。我从小就与田园打交道,一般的农活早会做了。  

七月份,是广东早稻收割季节。烈日当空,大家挥动镰刀,收割水稻。汗水一干,身上留有一层白色薄盐粉。我们被太阳晒后,皮肤又红又辣,隐隐地痛。稍后,背部、手上可剥下薄薄的死皮。  

收割完早稻,马不停蹄,接着插半个月潮田秧。全村凡8岁以上60岁以下的都参加插潮田秧,大人插秧,小孩推秧苗、抛秧苗。人在水里,脚踩几十公分深的潮田泥,脸朝田,背朝天,一整天的弯腰插秧,汗水与溅在身上的泥水混在一起。大概下午4时,喘口气,再到秧苗地拔秧苗以备第二天插秧。潮田秧苗约有60公分高,生在土田里根系发达,拔秧必须双手齐拉,快速拔秧苗才能减少粘土,然后顺着右手起,右脚踢秧苗头土。拔秧苗必须手、脚、腰配合,每拔一撮秧苗都须手力、腰力、脚力一起配合。大家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奋战,秧苗足够次日之用,当天的生产任务算完成。大家坐在田头吃晚饭,当回到家时,太阳早已下山,浑身筋骨似快散架了。  

当时,农村没有通电,更别提电风扇,房间如蒸笼,村民都在村前的灰町铺上草席过夜。灰町虽热但有风,人躺下便入眠,很快,鼾声一片。六月露天睡觉,夜间避雨是常事,半夜突然降雨,人们在睡梦中惊醒,拖草席,拉被单,大呼小叫,拔腿往家里跑。  

插好潮田秧,紧接着插水田秧、犁秧地种蕃薯。 


打畦种蕃薯真是脸朝黑土背朝天,劳作者以锄头将湿湿的田泥搭上畦,搞成畦垅。当锄头把土锄起,结块的田泥粘着锄头,必须双手用力震锄头才能将粘泥震落畦垅,那是重体力活。  

秧苗地种了蕃薯,接着除草、施肥……反正天天有活干。 


那些年,每过一段时间,广场上就会放电影或唱“样板戏”,时间肯定是在晚上。生产队劳动之余,社员在地头学唱“样板戏”。1970年9月我当了民兵,负责组织全村男女青年在养殖场唱“样板戏”,农闲时学拉二胡、弹琴、吹箫。记得,当时,革命现代京剧《沙家浜》最为流行,我们生产队男女老少齐上阵,用半年时间就成功地排列演出《沙家浜》。现在想想,人生处处都有舞台,我们可以尽情去表演,努力去做。因此,1971年6月,我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大湖公社党委于7月份正式任命我为大队干部,是大队七位干部之一。当上大队干部是离不开公社和村干部的培养与自己的努力奋斗。  

当时全国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口号是:“向海要粮、向山要粮,战天斗地、改造自然。”海丰大湖公社任务是围海造田,从石城围至东海湾湿地至大德妈祖山约5公里,由高螺、大德、新山、石新、新置、湖仔六个大队,约几千位劳动力完成。  

我在大队所属围海段的现场负责编稿宣传广播,宣传先进人物和各生产队围海进度。虽是南方,冬天气温只有摄氏几度,北风海水都很冷。围海造田,所有社员都是光着脚踩在泥巴里干活,满身是泥。围海造田建堤坝的地点离村远,大家自备中午饭。社员们收工后,坐在干了的堤边吃午餐,没有鱼肉、热汤,但,还是香甜。  

二年后,大湖镇围海造田的堤围基本好了,恶浪只在堤围外肆虐,强台风也不会伤及堤围内的农田。 


彼时,大家天天早出晚归,吃了晚饭以后集中在生产队保管室,由生产队长开会布置次日劳动任务。有时为突击完成上级的生产或水利任务,通宵苦战,不计报酬工作。当时,大家为改变落后面貌而无私奉献,精神值得赞叹!



岁月如梭,逝者如斯。历史在延续,社会在进步,农业发展更是日新月异,如火如荼。现在的农村种地收获全是机械化作业,再不需要过去那种原始的、传统的、落后的生产方式了,农民也不用一年四季“面朝黄土背朝天”整天在地里辛苦劳作了,再也不会为生计发愁了。  

但我仍然怀念过去在农村劳动的日子,怀念那激情澎湃的岁月。多少个睡梦中时不时地还会浮现那个年代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的场面,那是我一生的记忆和宝贵的精神财富。







来源:善美东岸文字:钟淡图片:网络编辑:马泽松审核:黄晓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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