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三角梅花下
心里一直有个梦,择一小院,栽一株三角梅,树下置一摇椅,一小桌,品一壶清茶,赏春花夏荫,一阵风吹来,任由那蝴蝶般的落花飘在我膝上。一切源于在我童年里生根发芽的那株三角梅。儿时我家高高的围墙上盘绕着一株红色三角梅,枝干曲折,形态却不失流畅。三角梅是扦插而生,起初种在围墙下一个废弃的咸菜瓮里,生命力极强,不到三年绕满了围墙,有些花枝还高于围墙,沿着墙攀上二楼,四面散开,如把大伞,而那壮实的根茎撑破了咸菜瓮,像爪子一样深深扎在地里,顶起了咸菜瓮。
夏日里,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在地面洒下斑斑驳驳的光影,时而静影,时而抖动。儿时的我,花枝下昂首,总想沿着花枝爬上云端。在陆河严冬不是极寒,更不会落叶枯木,三角梅也不例外,盘织交错的花藤上千万片如爱心状墨绿色的尖叶子,就如一个尖角,葱葱郁郁,似绿伞为你避冬风。
话说三角梅春季开花,其不然,其实在冬日里已经蠢蠢欲动了,一阵风儿吹过间涌动出万绿丛中一点红。小小花苞由三片花瓣组成,若不是那一点深红色,很难发现它是一朵花,顶端也是尖尖的,形状完全可以和叶子融为一体,陆河称其为角花。
再过些天,深红色的花苞多了起来。在深冬里,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花儿开,花苞都不约而同的苏醒了。仿佛听到“啵”一声,她开了,她也可开了,倚着岁月的花藤,肆意绽放。三片爱心形的红花瓣相约散开,花瓣柔软,又薄如蝉翼,露出中间细长的花蕊,如触角般风中摇曳。还有的花蕊上还出了一朵朵如微型梅花状的小白花,正如一个个穿着花裙的仙女带着笑脸在丛中翩翩起舞。
渐渐地,渐渐地,仙女们都舞动起来了。他们沐浴着阳光争先恐后,争鲜斗艳地舞动着,却又不失团结地挨在一起,一团团,一簇簇,互相欣赏,互相依靠,温暖得像一团团火焰,高高的围墙变成了热情似火的花墙,又如孔雀开屏般璀璨。
仙女还不够尽兴,毫无保留,淋漓酣畅地怒放怒放,直到挤走了最后一片绿叶。那把绿伞这样被燃烧,抬头间,正如一片红霞,一团火焰,飘在上空。坐在花下,这个冬天一点都不冷。
一片轻风吹过,轻薄的花瓣儿正如一只只红蝶儿飘落下来。风重一点,纷纷飘下,我跑到花前伸出双臂,接受这场花雨的洗礼。这时春也就近了近了,紧接着春节的鞭炮也在花下响起。噼噼啪啪的一阵,空中是火红的,地面也是火红的,相得益彰,半空中还有凑热闹的红蝶儿纷纷飘落,那叫一个喜庆,这正是春的颜色。三角梅本没花香,这一刻有了香味,那正是那串鞭炮予以的香味。
春节一过,绵绵的春雨随风潜入夜,晶莹的雨珠随着花瓣尖儿滴落下来,印象中的琼浆玉露正是这样的。还飘落下来不少花瓣,花瓣洒满了这一地,花色还是那么鲜艳,围墙下形成了一条浪漫的花路,被来往的人们碾作成了春泥护花,却留下了顽强奋进的印记。这一生,既柔软丰盈,又绚丽厚实,正如陆河当下的每一个女子。
天一转晴,空隙的花枝上有还没来得及飘落的红蝶儿,又长出了嫩绿的小爱心,这一刻花既是叶,叶既是花,红绿相间,又是一番景象。接踵而来的夏季,红霞又渐渐被绿伞代替了,又开始新的一番绿意盎然,蜻蜓停在枝头,而我坐在花藤下。
就这样,春去秋来,任尔东南西北风,红了又绿,绿了又红,生生不息。
文字:范俊容图片:网络编辑:马泽松审核:黄晓萍来源:善美东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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