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园老马 发表于 2024-1-26 17:41:16

家乡风物

大安石寨石寨大门开阖,一千四百年沧桑,撞入眼帘。那一刻,我听见苍老的城,沉默地诉说着,和我一样的起承转合,因缘聚散。唐朝武德三年的河流,被月光养育。城中走出的文人逸士,白衣卿相,他们在彼岸的异乡,抬眼望乡愁如烟舒卷。月色晕染庭前,花开花落,他们回家的路,被青苔覆盖,被草木阻挡。他们是石寨的血液,一代代一茬茬日夜流淌。他们牵扯的生命终将脱窍而去,从空中来,再回到空中去,温润的深情的老寨留置世间。

石寨苍苍老去,老得泰然自若,老得胸腔里只剩下空荡。土墙灰瓦,石门青砖,目睹了多少生命在功名利䘵中兵荒马乱,潜藏了多少的活色生香,竟也无人知晓。
清风穿过断壁残垣,老寨与时光僵持,轩窗里,不再有春颜梳妆,残灯无光照青苔,乱蓬深处江湖远。那些离开故里的人,山长水远,月下竟无梦相托。]哪一劫,曾居住于此寨?
轻轻推开一扇门,烟火俗世的热烈和清欢恍若隔世,都消散了。埔陇宫听错错就错了。埔陇宫在口口相传中,成就一段会心的错。
小小宫殿静静伫立,承载着芸芸众生无边无际的愿。拈心香一柱,只许一个凡尘俗世间最普通的愿,愿来生,别再错过。

宋溪泅渡日暮时,吃了云影天光的宋溪水,让无乡可归的人,恍惚间与乡合体,动容于这一切盛美大片大片呈现,即将落尽,并消失于虚空中。老桥有八孔,孔孔皆空。古渡口遗落的那年,十二月的芦苇,曳着染尘的色身,飘落在日夜流淌的宋溪上,关于生命终极之境,不着一字尽然陈述。

夜上飞瓦寺片片传说中飞来的瓦,于千嶂灵岫间,终叠砌成寺,云敛冷月梵楼,竹叶鸣亮山间岁月。莲花山之巅,阳光穿云出,云海破月来。
半夜里,烟雨若有无,在手电筒的光柱中无所遁迹。山路湿滑崎岖,拦不住已经起飞的梦想,脚步诚惶诚恐,向着幽幽黑森林野路探索攀爬,疲惫与汗水在脸上狼籍。
烟雨消散,追云的旅人,染一身空濛月色。
云海苍茫你是清晨里出现的那束岚光,端坐在云中央。
长风四拢,远阔的云海在山巅生起,漂移的白莲次第盛放。
在莲花巅峰之上,在云海之间,在最贴近你的地方,揽云入怀。为你起舞,再起舞,我携裹世间万事万物和浩荡山河起舞,那是我一个人在世间的骄傲游荡,每一寸震颤都在问你,可愿与我,共舞一生的忧伤?
你一直端坐茫茫云海之上,缄默清朗。

海在扫帚尾此地有石,状如扫帚,想是天庭仙人驾驭着它,看到大地震动,飞沙走石,便将扫帚搁置在这里,定住了滚滚下落的岩石,永远守护着这片海域。

每三滴水,汇成海。斑驳的石墙静静与大海对视。风来来往往,遁身在这里,偶尔呜咽,如忧伤蔓延。大山里走出的女娃,追随着故乡石拱桥下,那弯弯小河的去向,不得而知。那熟悉的清凛与清澈,只属于心灵深处的故乡。
此生,走走寻寻。在他乡里觅故乡,回到故乡,仍然寻找着故乡。智者说,时间、空间是不存在的。那走失在时间里的自己,为何回不去?心外寻心,终不可得。

抽身而去,读这天地诗章,从起伏,奋进,退却,不甘,妥协,是昂扬与激越,是汹涌与平静,是芸芸众生的跌跌撞撞。它洞察了世间一切的答案,却不动声色。
琴音浸过潮水,为海鸣响。抬眼望浮云荡漾明灭,远方,是蓝与蓝将海和天开合,终结的悲伤与起始的快乐融为一体。
扫帚尾四下无人,我们的生,与海风一样轻。不问善,不问恶,不需要爱,更不需要恨,我们渐渐离尘远,离心近。




文字:王心洁图片:网络编辑:黄晓萍审核:马泽松来源:善美东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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