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说“馒头”
吃宴席,最后上的一道菜,往往是一盘馒头。其中,有一半乳白色的为清蒸而成;一半经过煎烤,是暗黄色,个头都不大不小,夹起一个完全可以塞进成年人嘴里。大家吃了大鱼大肉,需补充五谷杂粮,原料为面粉的馒头,是不错的选择。
大家在日常生活或电视上能见到馒头的制作,身穿白大褂,头戴白高帽的师傅把面粉撮到面板上,围成一个凹形,然后加上水和适量的膨松剂搅拌,最后再使劲地搓捏揉合,这样俊逸雪白的面粉就变成了黏乎乎的面团。师傅把面团搓拉成块,用刀切成大小一致的面坨,直接放到蒸笼里蒸熟,出来就是又白又光滑的馒头。它是普通、流行的面食,尤为北方人所喜爱,因为北方种植小麦、高粱,并为主要口粮。
当年,在湖南长沙读书期间,同学都来自五湖四海,北方籍同学每次到食堂打饭,总爱打几个馒头,不打米饭。南方以稻米为主食,本来他们应该“随乡入俗”才是,但他们却坚持自己的饮食习惯;我作为广东人,之前不常吃辣,却也喜欢吃起麻辣烫、剁椒鱼头来。相处多日后,才知对北方人来说,馒头是主食,缺了馒头的饮食,全是零食。大家都清楚馒头的原料是小麦,而小麦和稻谷,是国人世代不变的口粮。稻谷作为口粮,处理起来相对方便,只要脱了壳,一粒粒大米便能下锅煮。小麦却不然,不仅要脱去外壳,一粒粒麦子还要经受粉身碎骨的淬炼才能研磨成面粉,供为人用。这还没完,要想吃进嘴里,还要和水被揉捏挤压,最终才能成为馒头。这样一细想,馒头有不“平凡”的经历,深得北方人钟爱甚至是偏爱是有原因的。
逮及,自己参加工作后,某次途经中山,顺道拜访发小,他们夫妇俩,在普通人眼中算是成功人士,早早有房有车,还经营一家五金加工厂。他们一再要求尽地主之宜,招待我一顿便饭,盛情难却。其妻为北方人,用红花大碗上菜,很有东北风情,大块的肉,清新的菜,很有味,最后还上来几个大馒头, 夫妇俩吃得津津有味。
他还说结婚后才开始慢慢地喜欢上馒头,平时,跑业务走北闯南,尝遍各地风味美食,还不如家里几个馒头来得踏实。他妻子虽然喜欢广东四季如春的天气和包容的人文环境,但,一直忘不家乡的味道。乍一想,他们咬嚼的馒头不仅仅是食物那么简单,更是一种乡情文化。
虽然,本已吃得很饱,但经不起“诱惑”,抓起一个,掰开来,芝麻白糖馅闪出来,主人说,芝麻开花节节甜,原来馅里也挺有讲究,可一口品下,一股清甜瞬间口腔弥漫开来,我竟不管腹中饱饱,还觉兴味不尽。面粉气息自然清新,扑鼻而来;嚼头松柔而软实,还融合着芝麻的悠香;难怪发小被他妻子完完全全“同化”了。我还有点纳闷馒头会有馅?原来,北方一般将无馅的蒸食称为馒头,有馅者称为包子,而南方则称有馅者为馒头,无馅者也有称为“大包子”的。祖国幅员广大,历史悠久,馒头与包子做法多样,口味多种,尤其在小麦主产区,馒头是蒸制面食的总称。时至今日,馒头与包子的称谓仍然很乱。我也不去纠结它们的名称怎么来,怎么分,总之,美食都值得一品。
伴随着朴质清淡的甜味,我也体会到绿色食品的风味,感悟到了人总忘不家乡味,生活的本质,就是平平淡淡;成功的密诀也就是踏踏实实。看来,馒头更是一种有文化的食品。明人郎瑛在《七类修稿》中也记有:“馒头本名‘蛮头’,蛮地以人头祭神,诸葛之征孟获,命以面包肉为人头以祭,谓之‘蛮头’,今讹而馒头。”
据《三国志》记载:“诸葛亮平蛮回至泸水,风浪横起,兵不能渡,回报亮。亮问,孟获曰:‘泸水源猖神为祸,国人用七七四十九颗人头并黑牛白羊祭之,自然波浪平静境内丰熟。’亮曰:‘我今班师,安可妄杀?吾自有见。’遂命行厨宰牛马和面为剂,塑成假人头,眉目皆具,内以牛羊肉代之,为言馒头奠泸水,岸上孔明祭之。祭罢,云收雾卷,波浪平息,军获渡焉。”自诸葛亮以馒头代替人头祭泸水后,“蛮头”就以食品的身份出现,用于祭祀。那是人性所蕴,文明所托。
在不少文学作品中,也会说到馒头,如鲁迅小说《药》中写到坟地的一条细路两边“都已埋到层层叠叠,宛然富人家里祝寿时候的馒头”。比喻形象,含义深刻,有丰厚之象,表达望尊之意。有多层意味,在此不作深挖。
相比汤圆、薄饼、粽子、月饼、腊八粥等文化性食品,馒头却是随时随地可以使用,和酒一样,在多种场合,可以用上。
小馒头,大文化,所以说我们千万不要小看任何先辈留下的东西,因为我国有着几千年的历史文化,哪怕是小小的馒头,都有着它的寓意与故事。
来源:善美东岸文字:马泽松图片:网络编辑:马泽松审核:黄晓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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