汕尾的茶米鱼盐
茶一片叶子,可以品出莲花山千年道韵。这样的叶子与葛洪、与白玉蟾有关,与晋、与宋有关。与仙人的关系,在山与海的遭遇中,氤氲于天地之间。拈起,条索紧实幼小,灰绿起霜,无论明前,或是白露,时光在汤色黄绿泛金中散开,浓厚的回甘,回旋着似蜜如糖的烟火气。海隅的莲花山茶,以海拔1337米的高度,写就的是国家地理标志,在海陆大地上,飘逸的是“金黄汤、蜜栗香”的人间温度,以一片绿色的叶子,撑起一个茶的传奇。米我曾看见,海丰油占米的前世,植株高达两米,如管芒如苇,稻下乘凉的梦,想必古早已经实现。谷粒一端长长的芒如麦,如美人的睫毛,面貌与今生的水稻迥异。芳踪在当下的海丰大地,还可零散的觅见。
在明嘉靖海丰县志搜索,关于油占米的关键词,会跳出诸如“赤占、白占、黄占、迟占、埔占”的字眼。今生的象牙香占、美香占、新南香占,依然传播着占城稻、交趾占的古老信息,淡远的乡愁,与这样浓烈的味觉相关,抒写着不可解的遗传密码。在史籍中,这细长松软清香、依然晶莹剔透的米粒,化成宋帝昺口中的一声叹息:玉饭佐金汤,何必当皇帝!黄江两岸,稻花二十万亩单造连片如海,以广东之最的宏大叙事,续写“杨安之谷,可济三都”的当代诗篇。鱼宋帝昺的叹息里,还有着一味“金汤”,让东溪或西溪一尾尾肥美的白仔鱼,煮成汤泛着金珠。在碣石湾与红海湾间开凿而成的宋溪里,在螺河、乌坎河、黄江、赤石河与海的交融中,咸淡水间,盛产着尖头乌、立鱼、蠔、蚶,更享有着“东溪鱼、西溪蠔”的盛名。鲨鱼,只是汕尾人鱼篮里的日常,佐以咸菜、苦瓜,以焖的形式,在一日三餐中,时常出现。声名还不如,汕尾的本港鱿。在汕尾人的食谱里,鱼的吃法,盐水或生腌,延续着海的气味,最大限度地,保有着鱼的气息与模样。
鱼,可以是汕尾人吃的全部,例如鱼街,不仅仅是固化的地名,指向的更是吃的江湖。一声“卖鱼街”的招呼,就是乡野市井炊烟四起的前兆,更是以往深深的寄声。盐纳潮、抽水、蓄水、日晒、蒸发、结晶。在汕尾的海边,至今还书写着《天工开物》的作盐,归隐在一个叫东涌石厝村的地方,靠着一味盐种作引,为古老续命。
从一粒盐,可以遇见海。海水与阳光的相遇,籍暮春与盛夏的火风,在水与火的造化中,卷海成雪,如水晶的碎粒,固化成五味中的一味,守护着离开海水的鱼,在汕尾人的生活中,不可或缺。昔日的荣光,坎白场、石桥场如田连片的盐町,已然远去。留下的只是,南町、埔町、盐町头、盐仓角这些与盐有关的地名,隐约有着海的气息。
文字:许宇航图片:网络编辑:黄晓萍审核:马泽松来源:善美东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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