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园老马 发表于 2021-6-21 17:58:36

鹭鸟飞处是家乡

走在汕尾城区的马宫街道上,没有江南水乡亭台楼阁照水、绿柳拂堤的清悠闲逸;没有东北高原黄土飞扬、沙尘蔽日的粗犷豪情;也没有北方雪原冰封千里、银装素裹的旖旎风光,山环海抱间,却有一份邻家小妹般小家碧玉的亲切与祥和。


马宫原名“妈宫”,妈祖宫的意思。马宫港三面环水,一面倚陆。和我的家乡甲子一样,“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人类生存总是因地制宜地发展生产,渔业便是马宫港的第一产业。都说行船走马三分命,渔民们每天风里来浪里去,命悬一线地在海口浪尖讨生活,妈祖便成了心灵寻求庇佑的最高神明。因为妈祖宫香火鼎盛而名盖全镇,获得了以”妈宫”为镇名的殊荣,“文革”时才改名为马宫镇。走进马宫街道的妈祖宫,妈祖神像端坐正中,庄严肃穆。殿外,铁架搭起一个宽大的凉棚,三个铜铸香炉并肩摆开。对面有一个戏台,黄色的琉璃瓦,红色的铁栅栏格外显眼。

从妈祖宫出来,往南直走便是马宫水产品批发市场。时值虾蛄盛产的季节,几乎每家店里都有人在剥虾蛄。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饮食风情,我家乡的新鲜虾蛄清蒸,爆炒椒盐,红心的虾蛄生腌都令人垂涎三尺,吃过欲罢不能,即使是零星或小的上不得台面的也是剥壳腌制。这里的虾蛄却是去头去尾剥壳晒干,整个港口大堤上晒满了剥好的虾蛄,一匾一匾码得整整齐齐。店家雇佣几个帮忙剥虾蛄的,大都是妇女。三个女人一个墟,几个人一起蹲坐着剥虾蛄,东家长西家短,别人的故事自己的故事在手脚不停间丰满流溢,特色家乡话插科打诨夹杂在哈哈大笑中点缀润色。时光在剥壳的指尖流过,一个个虾蛄也脱去粉色外衣,洁白无瑕地躺在匾上,等待晒干后包装成品出售。
港口稀稀落落停靠着一些渔船,白色的鹭鸟船前船尾或翻飞或停驻。站在堤边,海水向远方漫延,不见边际。黄昏时,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旁边的牛尾山犹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又如一位温柔的母亲,张开臂膀,等候满载而归的渔船驶入自己的怀抱。

沿着港口堤岸走一段路便到了普照寺。普照寺建在半坡上,远远的看见一块白色的牌坊式的大门,衬着“普照寺”三个金色的大字。走近,拾级而上,进门来,庭院洁净,遍地无尘。寺内热情好客的阿姨已经擂好了咸茶,摆在桌子上招待客人。喝过咸茶,我们到处逛逛。站在后山顶上,向下远眺,是一望无际白茫茫的海,几叶小舟飘荡在海面上,几只鸥鹭船头翻飞。这情景儿让我倍感熟悉亲切,便如站在家乡的待渡山上一般。想起刚才在牌坊前看到的一副对联,“东照禅光眺渔海鸥声帆影,西来法驾鸣牛山暮鼓晨钟”,心头不禁开阔祥和。
从普照寺出来,又走在马宫的街道上。秋意微凉时分,迎面吹来的海风里有股熟悉的腥咸味。陈家祠门口一簇勒杜鹃开得灿烂热闹,引得许多文友举起相机拍下这灿烂的时光。一张社戏预告贴在墙头,上写:“是晚剧目《金殿记》,乙未年八月初四”,宛若时光剪影。

街道宁静,巷陌狭长。两旁民居门口种植着一些平凡且熟识的花草:九重塔,薄荷,蒲公英,甚至有九月重阳时家家晒存的香草……大都是日常所见,日常所用。阳光透过云层,在小巷一角投下亮白光影,灰白的对比让眼前的世界明亮而温暖。这样的街头巷陌,像极了家乡小镇窄小的里弄,闲闲散散地漫步,心无所羁,自由散漫如闲云野鹤。抬头处,白云叆叇。云的心里有着离人的泪,花的心里却藏着爱人的醉。一张贴在墙上的社戏预告,一只停在船头的鸥鹭,一簇开在深巷的红花,时光的剪影无处不在。马格说:“走在马宫街道,有山有水有树,感觉宛若在阳朔。”我说:“云裳花色皆常见,鹭鸟飞处是家乡。”没去过阳朔,但听过“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愿我爱的家乡真如阳朔般成为一个人人向往的旅游城市。




来源:东岸,文:刘洁瑜,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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